“還望這位媽媽將那女子喚出來,是不是的,一見便知。”
老鴇眼珠轉了幾轉,又往船下看去,此時烏鴉鴉的圍了好些人,這種情況下也不怕那幾個搶人。
便喚船上龜公將人帶出來。
“唔唔......”船上的龜公將一被縛雙手嘴裡塞著帕子的女子推了出來,杜文秀一看,喜怒交加,那不是自家的妹子杜文嬋又是誰!
這天殺的秦丁香,天殺的杜文山母子!
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啊!
看見姐姐,杜文嬋才被眼淚迷蒙了雙眼,她本以為,自己逃脫不出這命運,已是做好了跳江尋死的準備了。
按捺下心頭怒火,杜文秀溫聲與那老鴇道:
“這位媽媽,這女子正是我妹子,不知那些人賣她的身價銀幾何?贖身又需要多少,便是砸鍋賣鐵我也出得。”
聽聞她此言,老鴇收了臉上笑容,將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直看得旁邊陸方海麵上煩躁。
“這位小娘子可能不知,你家妹子雖年紀大了些,但是長相上佳,身價銀可是不便宜呢。”
老鴇伸出一把手來,懟到杜文秀眼前。
“賣她的人得了這個數,但是若要贖身,看在小娘子與她姐妹情深的份兒上,我隻要這個數。”
說罷,將手掌翻了一翻,杜文秀明了,隻怕杜家人收了老鴇五十兩,怪不得連這般禮義廉恥皆不顧,眾目睽睽之下便綁了人過來。
隻是自己若為杜文嬋贖身,隻要要翻一番,付得起百兩白銀才能成行。
自家這會子哪裡拿得出這許多銀錢......
杜文秀忍住心下悲痛,望向杜文嬋。
杜文嬋也不是那癡傻之人,看出了老鴇的要價,頓時悲從心來,連連對著杜文秀搖頭。
杜文秀向那老鴇麵前走了兩步,低聲道:
“這銀子我出,隻是一時不湊手,拿不出這許多,媽媽可能寬限兩日,我去籌銀子......”
老鴇又將團扇按在鼻下,嬌聲笑道:
“小娘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你也知我白日裡便說了明早起程。本來急著去賺京城的銀子,今晚已是等不得了,小娘子卻又要我再等兩日。不知這兩日少賺的銀錢,小娘子可要補給我?”
杜文秀倏地便漲紅了臉。
此時範承義在後麵叫道:
“嫂子,無須等得那許多時候,我去家找爹借一些便是。”
說罷,轉身便要下船。
“哎,那不是範少爺?範少爺夜宿花船,不怕嫂夫人打斷了你的腿?”人群中傳來一聲調笑。
範承義定睛一看,喜道:“嫂子,不必去找我爹了,我立時便給你拿百兩白銀過來。”
“你這小子,何時來了東興縣?”一縱身跳下船,範承義上前便攬了那出聲調笑之人的肩膀。
也不知在下麵是如何說的,那人身邊小廝真的掏出了一錠白銀塞給範承義。
範承義收好銀子,衝那人拱手,轉頭走向花船。
“範少爺莫忘了請我喝酒。”身後那人高聲喊道,範承義頭也不回應了聲好。
回到花船,將銀子遞於杜文秀,卻被陸方海一把拿過,將銀子放於老鴇身旁的船沿之上。
“媽媽快將銀子收起,莫要掉到江裡去了。”
杜文秀看那船沿不甚寬敞,怕銀子掉了,老鴇不認賬,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