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飯時分,杜文嬋依然沒有音訊傳回。
杜文秀一時安慰自己,或許是杜家又打了起來,妹妹無法分身報平安;
又擔心秦丁香作妖,害了全家人;
又擔心樂氏狠心將她許配給隨便一人......
心裡不免煩躁。
陸方海回來時,便看見杜文秀在院內走來走去,轉個不停。
笑話她又有了什麼憂心的事不能開解,不如說出來與他參詳一番。
杜文秀忙扯著他將今日遇到秦丁香後杜文嬋被叫回家,到現在還沒個音訊的事情講與他聽。
陸方海聽了,沉吟一會兒,說道:“我去杜家看看,你且在家待著,無事莫要出門。”
“我和你一起去,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杜文秀一邊說著,就跟著他出了門。
“若不是怕你回家來看不見我著急,方才我就一個人過去了。”
陸方海無奈,卻也勸說不得她,隻得讓她跟著。
南城不如西城富裕,夜間閉門早,除了來往做工的學徒雜役,街上已沒有太多人。
到了杜家門外,陸方海不忙敲門,站在外頭聽了一時,裡麵卻無半分聲息傳來。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可在家?我是陸方海啊,來與你們送些東西。”
裡麵沒有人應聲。
——這樣不對。
杜文秀有些急,杜文嬋回家都好半晌,就算其他人聽不見,住在廚房柴堆裡的她總是能聽到的。
她上前對著大門踹去,陸方海阻攔不及,哪知杜文秀一腳便將門踹開——裡麵沒上門閂。
院子裡黑洞洞的,感覺不妙,陸方海直奔正房,杜文秀則向廚房奔去。
沒有人。
他們兩人將杜家找了個遍,也沒有半個人影。
杜文秀出去拍著鄰居家的門,詢問今日可曾見過杜家人。
鄰居才睡下便被吵醒,對著眼前的杜文秀正要發怒,看見後麵穿著官差衣服的陸方海,忙喏喏答道:
“下半晌好似聽見杜家有爭吵聲傳出,當時我還有事,也不曾理會的。”
正說話間,那邊搖搖晃晃走來一人,仔細一看,正是杜秀才。
“爹,這般晚了,你打從哪裡來?”杜文秀上前脆聲問道。
她猛然開口,倒嚇得杜秀才一跳,捂著胸口斥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般神出鬼沒的,若是把我嚇死了,你可就沒爹了。”
杜文秀心下急切,也不與他多說,直直問道:
“爹可知娘和妹妹去了哪了?怎麼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杜秀才一愣,跑到杜家門口往裡探頭看了看,奇怪道:“怎麼會沒有人?這會子他們能去哪啊?”
見他不知,也靠不上,杜文秀氣道:“我若知道,就不問爹了,爹如何這會子才回來?”
“自有好友請我喝酒,女兒女婿不管我,我還沒處喝酒了嗎?”杜秀才一臉不屑,抬腳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