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杜文山卻是吃了花酒過了夜,卻拿不出銀錢結賬才挨了打,知曉了原委之後,陸方海隻懊惱方才自己不應跟著來才是。
一班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陸方海上前去問了老鴇子夜渡資,卻得到回答二兩銀子,身上的銀錢還不夠,上班第一天便問同事借了銀錢償了內兄的夜渡資,頗感丟人,臉上如火燒一般熱辣辣的燙。
見陸方海竟願意為自己償還夜渡資,杜文山卻有些不甚滿意。
他吊兒郎當的跟在一眾衙役身後,不斷低聲絮叨著,本來自己挨頓打就算抵掉花院裡的夜渡資,何況陸方海還穿著一層官衣,更是有理由不給,說不得還要找他們賠償自己治傷的費用。
哪裡知道陸方海這般無用,竟然借錢付了賬,也沒有為自己討要藥費,著實靠不住。
陸方海越聽臉色越黑,甩了他大步走到同僚身邊,再不搭理他。
杜文山見他這般態度,更是不滿,袖著手撇了撇嘴,“嘁”了一聲,往地上啐了一口,回轉身自朝家去了。
晚上回家,陸方海將這事兒說與杜文秀聽,又落了一頓抱怨。
“你管他乾什麼?由著他被打死了,這世上也少一個禍害。還替他墊錢,這次是二兩,下次讓你墊個二百兩你出不出?”
杜文秀倒不是心疼銀錢,卻是惱他這般沒有原則,上次回娘家已是看得出來杜家並沒有把她當自家人,為何這會子又巴巴的腆著臉貼上去。
便是花了銀錢,也落不到一聲好,何苦來。
陸方海上前抱住她,悶聲說道:“我想著他到底是你的哥哥,又認出了我,若是不管,到時候少不得來鬨你,我又不是天天守在家,若是他們不管不顧的來了,你和巧兒怎麼抵得住。”
杜文秀一把撥開他,從錢箱子裡拿了銀錢給他。
“明日裡先把借人家的銀錢還了,下次遇到這種事情,由得人打死了他都不許管,若是敢來鬨,便讓他們來,我不拿棍子將他們打出去便出不了胸中這口惡氣。”杜文秀惡狠狠地說。
卻不知她這般模樣在陸方海眼中彆有一番韻味,接了銀錢放在桌上,打橫抱起她,兩人嘻鬨著便進了屋。
且不說次日陸方海還了銀錢,老老實實在衙門當差,因他為人厚道和氣,人緣好,樂於助人,雖是縣尉一派的,不過與衙門裡其他人也沒什麼利益瓜葛,相處的很是和諧。
一日,有一年輕後生不打招呼便進了值房尋摸,看見他似乎吃了一驚,細看之下仿佛認出。
“咦,你不是那天去剿匪的好漢嗎?”那年輕後生出聲問道。
陸方海正聚精會神看著伍小六和張海閒來無事鬥蟋蟀,聽到說話,倒嚇了一跳。
扭過頭抬眼看去,也覺眼熟。
“你是那日助我一同活捉了過江龍的壯士?”
年輕後生哈哈大笑。“正是,正是,好巧,原來你也來這當差了。”
伍小六抬頭看見是他,也笑道:“都說這無巧不成書,你們倆見麵可不是巧了,卻是令尊範老爺親自將他請來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