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的很咧,大家快都嘗嘗。”
正說話間,秋月來報,說是楊老漢祖孫過來磕頭。
原來杜文秀炒完菜,將每份都勻出來幾口放在一個碗裡裝了,讓秋月端給楊老漢祖孫吃,如今要進來謝恩哩。
既來了,也不好說不見,杜文秀擦了嘴,跟著秋月去了前院見了祖孫倆。
楊老漢拉著孫女秋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莊稼人一輩子沒吃過這般好的吃食,這回托奶奶的福吃到了,還累著奶奶下廚,實在是罪過。”
杜文秀這回卻是沒躲,笑著說道:
“這回做的多了,想著你們一老一小的也是不易,咱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兒,好歹是不虧嘴,人口又不多,倒也顧得上。你且好好守好門戶,以後家裡過得好了,自不會虧待你們。”
楊老漢連聲應著,又磕了頭,便退了去。
杜文秀轉身回去,桌子上的菜色倒去了大半,不由心喜。
對於做菜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自己做的菜受歡迎更幸福的事呢?
見她回來,月娘連連招手,過去坐下,才看見碗裡堆了老高的幾樣菜。
“不知你要去多久,就另外夾出來一些,你且慢慢吃,沒人跟你搶。”月娘調侃道。
杜文秀心裡暖暖的,她去得不久,菜還是熱的。
有衣穿,有菜吃,有人關心,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不滿足了。
是夜,眾人散去,海生也被齊三娘帶到廂房去睡,說是杜文秀今日辛苦,可不能讓孩子吵了她休息才是。
杜文秀靠著窗前,望著天上明月高懸。
自己來到這世上已三四年了,竟將前世種種逐漸在腦海中淡化了去。
是了,怎麼就不算重活一世呢,自己靈魂的烙印與這一世牽扯愈深,原身的情緒記憶便越發淡去。
時日久了,自己早已是真正的杜文秀。
想起在外杳無音訊的陸方海,她情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