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殿中亞父張遠已到,連甘允都已到了。

郭靈老遠見到我,便喜上眉梢地上前稟報道:“郎君,得斥候營快報,郭隨憤恨趙儲芫掘其祖墳,已發兵六萬,派大將王旁率領,出羽城關攻打趙儲芫去了。”

此事出乎意料,我怔了一怔,道:“難道郭隨如此愚蠢,竟相信掘他祖墳的是趙儲芫?”

亞父笑吟吟地道:“即便郭隨明知不是趙儲芫掘的墳,他要找人出氣,也隻能找趙儲芫。誰叫他那祖墳是在趙儲芫的地界呢?”

張遠也笑道:“祖墳被掘,全天下都看著郭隨,他豈能無動於衷?”

言眺頓時跳了起來,拍掌大笑,向我得意道:“三哥,怎樣?我沒有惹禍,倒是有功吧?”我瞪他一眼,道:“即便有功,也是承奉郎有功,哪有你的功?”

一旁甘允已躬身道:“謝主公誇獎。”

言眺不服氣地道:“承奉郎的計雖好,也要三哥肯用才能奏效。若非我先斬後奏用了此計,又怎會有此效?”

我冷冷地道:“郭隨愚蠢又好麵子,才會明知中計仍然為之,若換了朱襲霍威,恐怕非但不能奏效還會引火燒身。”

張遠點頭道:“主公說的是。朱襲霍威倆人更為奸詐。”

我見言眺神色仍悻悻然,心知此次若不嚴懲於他,今後恐怕劣性難改,厲聲道:“此次你擅做主張,險些惹出大禍,我定要嚴懲不貸。罰你今日午後率本部三千人,去瑜州替孫貴立守祖墳,不得我令不許回山。”

言眺跨著臉,方向亞父看去,我已搶在亞父之前道:“這次亞父求情也沒有用。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亞父捋一捋須,正色道:“意兒言之有理,我軍也須嚴防他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眺兒不必不悅。”言眺看看亞父,又瞧了瞧我臉上神色,不敢再說,隻得怏怏地去了。

一旁甘允惴惴不安,向我告罪。我擺手道:“承奉郎不必自責,我四弟的為人我自然知曉。若有下次,及時告知我即可。”

耿無思忽地開口道:“主公,郭隨與趙儲芫開戰,我看我軍似有機可乘,不如請亞父與大將軍思謀圖之。”

我向眾人掃視一圈,躊躇道:“無思,你意是否我軍出鳳皇關攻打郭隨?”

耿無思搖頭道:“聞人度梅鳳皇關一敗,郭隨必嚴陣以待,無論璜州還是瑗州,必有精兵強將把守,我軍若出鳳皇關,未必能討好。”

他目光轉向張遠,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大將軍必有高明籌劃,不如聽大將軍說說。”

張遠看向耿無思的目光中似乎也有笑意一閃,轉目向我道:“羽城關外有一地名弱穀,正是埋伏之佳所。我軍可在弱穀設伏,不論王旁勝敗,待其回軍時,予以痛擊,必可大破之。”

蕭疏離不解道:“雖如此,我軍去弱穀必經茗州,茗州乃羅靈通之地界,我軍如何能去往弱穀設伏?”

亞父此時笑道:“我軍欲往弱穀,自然要向羅靈通借道了!”

我恍然,卻仍有些猶疑,正要開口,蕭疏離已搶先道:“有晉滅虞虢之事在前,羅靈通又怎敢借道於我軍?他豈會不怕我軍回道時順路將他也滅了?”

張遠看向亞父,微笑道:“亞父必有妙計,但聽亞父安排。”

亞父卻道:“我並無妙計,不過是仗著上次送回其母的大恩,料想他會答應而已。”又看向我道:“我等不妨一試,且看他允與不允。若是不允,如此大好機會,也隻能眼睜睜錯失罷了。”說罷,輕輕歎息一聲。

蕭疏離忽道:“我有一計,可確保羅靈通借道。”眾人皆麵露喜色,我有些詫異,道:“五妹,你有何計?”

蕭疏離淡淡地道:“三哥,我去羅靈通處當人質,有我在手,他定能放心借道。”

我渾身一震,眾人已同時喊道:“不可!”

蕭疏離道:“諸位不必擔心。論輕功,世上隻有兩人在我之上;論武功,我不在耿副將之下,世上鮮有敵手。更何況,南劍之盟如此勢大,羅靈通又豈敢加害於我?”

我脫口道:“萬萬不行!林睿意堂堂男兒,豈能派一弱質女子去做人質?我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派往羅靈通處的使者已回山,伏拜於地道:“羅靈通果然不肯借道,隻是婉言推辭,說是尋母之恩他日必報,然借道之事手下兄弟不允。”

我揮手示意其退下,向眾人道:“彼既不肯,此事就此作罷。”蕭疏離急道:“三哥,如此良機焉能放過?我去做個人質又有何妨?”

我斬釘截鐵地道:“以你為質,林睿意決不答應!”

一旁甘允忽道:“主公,我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我心中一動,道:“你有何高見?”甘允道:“主公不願蕭娘子涉險,何不以金弦弓為質?”

眾人已紛紛叫道:“這如何使得?”

甘允神色未變,我沉吟道:“林睿意之所以能收劉、楊二人之軍,聚集這許多俊傑相助,蓋因這金弦弓之天命,若是……”

不待我說完,甘允已道:“主公何必妄自菲薄?我聞‘固國不以山河之險’,主公能得到各位豪傑相助,又豈會全因金弦弓之故?”

蕭疏離躊躇道:“承奉郎說的雖有理,但那羅靈通若是拿了金弦弓逃之夭夭,我等又如何是好?”

亞父此時笑道:“羅靈通南有郭隨,東有趙儲芫,西有南劍之盟,往北有朱襲,天下既知金弦弓在他手上,他又能逃去哪裡?”

蕭疏離皺眉道:“堂堂南劍之盟盟主,竟拿金弦弓去作抵,隻恐惹人見笑。”

亞父搖頭道:“當年秦國變法,六國皆笑其‘秦人不覺無鼻之醜’,後來如何?秦人大治,到秦始皇之時將六國都滅了。”

我看向耿無思,他垂首不語,再看張遠,張遠肅然看向我,待我決斷。我想到金弦弓仆,他雖不在場,但若知曉此事,定然也是心中不願。

我揮一揮手道:“茲事體大,容我思量。”

隻是過了兩天我也未能決斷,正要找來金弦弓仆商議,郭靈忽來通報說是使者求見。使者無事一般不會主動求見,我心裡略有詫異,忙傳他進殿。

使者一進殿即跪地連連叩首,道:“小人死罪!小人死罪!”我連著追問兩句,他才顫聲道:“小人的符節竟被盜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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