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為次如今的工作沒有技術含量而且瑣碎,在登記日用品消耗和商品入庫記錄時,一度覺得自己像小賣鋪大爺。
雖說和潘幼柏同組,但潘幼柏每日的任務是上課學習,如日複一日的體能訓練和搏擊技巧課等。
這就是將來備受矚目的前線人員和“即使走後門也隻是被對方勉為其難地安排了個不涉及核心”的後勤之間的區彆吧。
深究的話,許為次頂多叫編外人員甚至算不上後勤。
午間休息時間,潘幼柏照例在走廊等許為次,剛剛洗漱過的發絲未完全擦乾,還在往下滴水。
下五層的人集中在八層食堂吃飯,能一次性容納下這麼多人的食堂自然規模不小。視力差點的人,比如許為次,望不見另一頭的邊界,看不清放大很多倍的菜單,連遠處的人群都像是各色的小點擠在一起。
見許為次眯著眼睛,半晌也沒有點菜,潘幼柏問道:“你的視力是不是又下降了?”
“好像有點。”
潘幼柏歎氣,“你想吃什麼菜係,我給你念今天的菜單。”其實他不明白,對電子產品毫無興趣的許為次,每天也就看看書寫寫字,視力為什麼下降得這麼快。
“勞駕了。”
許為次看著那圍繞著潘幼柏的渾濁色彩,就知道對方現下心緒雜亂,這種色彩其實自打他承認“自己可能不是許為次”後,就一直持續著。
當初在江邊,麵對沒有反抗意圖的許為次,潘幼柏仍然選擇了相當迂回的殺人手段。附身時,潘幼柏會全權接收被附身之人的感受,也就是說,刀刃割開喉管時,疼的是潘幼柏而非許為次。
比起他殺,這種行為更像自殺。
也不知是不敢不想下手,還是恨自己超過了恨對方。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兩人端著托盤找空位時,許為次忽然問道。
順著許為次手指的方向,潘幼柏看見封駁之在同他人吃飯,許為次認識封駁之,要詢問的自然是另一個人。
放眼整個場內,那個女人也相當惹眼——銀白色的頭發,顏色輕淺到像是能透光,眼睛呈現出比石榴果實還要淡薄的粉色,加之出色的長相和高挑挺拔的身姿,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與封駁之職位相同,九層的看守者,A級異能者,聽說發色和瞳色是因為罹患白化病,本名不知,彆人都叫她拾肆。”
“嗯……”許為次若有所思。
飯後,許為次往訓練場走去,倒不是為了力量訓練,隻是散步消食。這副身體素質太差,他也不指望一口吃成個胖子,目前隻在每天早上進行三十分鐘的運動。
與彆人佩戴在胸前的身份證明不同,許為次的手環既是限製,也是通行的證明,他的地位可以進入的地方,隻要手環靠近門閘就會打開。
之前與潘幼柏熟悉要塞時,他有問過潘幼柏“知道要塞的具體位置嗎?”
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不管是潘幼柏這種被招攬成員工的,還是封駁之那般的管理者,都不知道要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