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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劇痛讓羿平呼吸困難,那些或不忍、或審視的目光幾乎要把他逼死。掙紮的手腕被反剪在身後,臉上被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眼眶裡淚水打轉,但他真的不想哭出來。
在眼淚掉下來前,羿平將臉陷進泥土中,覺得惡心到想把五臟六腑全部嘔出來。
不遠處傳來巨響,身上的人被動靜吸引去注意力,動作短暫地停了下來。
臉頰腫起,導致羿平的左眼擠成一條縫,艱難側頭,能看見黃沙陣陣朝這邊而來。
恍惚間,羿平似乎看見黃沙中有人影。
那人影好快,越來越清楚,幾個眨眼就已經到了身前。
羿平還沒理清頭緒,獵獵寒風襲過,頭頂上方便傳來一聲慘叫,壓製住他的田通海已經仰倒在一旁。
事出突然,田通海一時沒有防備,被占了先機,等反應過來準備反擊時,幾發子彈已經貫穿了四肢。
手掌、腳背霎時鮮血湧出,田通海忍不住哀嚎出聲,“臭婊子!我要殺了你!!”
儘管許為次的速度相當之快,但看見羿平的慘狀,唐遐齡知道還是來晚了。本來火氣已經在頭頂瀕臨爆發,聽到田通海幾句叫罵,頃刻間就炸了。
唐遐齡一把提起田通海的衣領,掄圓了手臂扇了上去,“你再說一遍?!”
“臭婊子!破皮鞋!爛貨!”
又是一巴掌,“再說一遍!”
田通海聲音小了幾分,但還是梗著脖子,“破爛貨破爛貨!!”
“再說一遍!”“婊子!”“再說一遍!”“爛貨……”“再說!”
每說完“再說一遍”,唐遐齡便落下一掌,每一下都沒收勁,繼開始地咆哮到後來音量減弱,這會兒的田通海鼻青臉腫、血淚滿麵,已經不敢再罵了。
但唐遐齡手下不停,田通海不說,反而扇得更狠,“怎麼不說了?你不是揚言要殺了我這個臭婊子嗎?!”
有幾個人圍了上來,唐遐齡才將手裡的人甩到幾人腳下,拍了拍手,“要一起上嗎?行啊,老娘不介意把這炸了。”
人群背後,一個男人走了出來,觀其站位和氣場,唐遐齡知道這人是該區域的話事人。
而地上的田通海仿佛有了靠山,扒上男人的小腿喊冤:“老大,這兩人是過來找茬的!”
一直趴在地上的羿平忍痛坐起,用僅剩的布料蓋住裸露在外的皮膚,遮掩那些屈辱的痕跡。
他知道,他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不然等這兩人離開,自己肯定生不如死。
羿平慌亂地擦了擦手上的臟汙,小心翼翼捏住離他較近的許為次的褲腳,“求你們,帶我走……”
似乎是被羿平的舉動刺激到了,田通海忽然氣血上頭,“你裝什麼裝?!你不是很願意嗎?加入這個區域尋求庇護的時候不也這樣求著我們收留你麼!”
靜立一旁的許為次突兀地笑了。
有老大在身邊,田通海有了底氣,雖然不敢直視盛氣淩人的唐遐齡,但是對於身形瘦弱的許為次完全沒有懼意,“你他嗎笑什麼笑??”
“我笑你啊,”許為次手指抵上下巴,以一種露骨的輕蔑上下掃視田通海,“明明自己也屈從於強權之下,卻把他人為求生存的隱忍之舉當作樂意。”
“你在說什麼屁話?!”
“你不是很願意嗎?”許為次指了指田通海身邊的男人,“對他點頭哈腰這麼熟練,我還以為你很喜歡伏低做小,但怎麼對彆人是另一副嘴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