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以及仿佛神祇操縱凡人的平靜。
費佳。
這個真實的姓名,叫做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男人。
對於少女突如其來的問題,費奧多爾沒有思考幾秒:“我並不相信呢。而且,即使你們真的明白,也沒有暴露給我的理由。”
織田深雪迅速接上:“如果說我的目的,就是讓你這樣去想呢?”
費奧多爾:“……”
“雖然應該說……‘多年不見’,不過,這種‘刻意引導思考的反麵’的模式,不該是深雪你說的話。”
在又一段沉默之後,飯團色的俄羅斯人若有所思地說。
這個久違了的稱呼,讓織田深雪恍惚了幾秒。然後她聽到費奧多爾問了個問題,語氣卻絲毫沒有遲疑:“所以,是太宰君吧?”
他的表情非常肯定,目光依然放在織田深雪身上。顯然這個“太宰君”並非站在不遠處的太宰,而是真正的太宰治。
織田深雪還沒開口,從她身側不遠的地方,響起了又一個聲音:“也就是說,這個怪物是有弱點的?”
是這個世界的“太宰”。
織田深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沙色風衣的青年不複慣有的輕鬆表情,看著站在舞台上的費奧多爾以及他身後的黑影,看不出在想什麼。
從費奧多爾現身開始,這是他第一次開口。那邊中島敦已經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模樣,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就像是突然找到了重心:
“太宰先生!所以這個怪物,我們是能夠對付的嗎?”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太宰說著,將插在外套口袋裡的雙手抽了出來,“閒院小姐,您帶槍了嗎?”
雖然剛才聽到了費奧多爾“織田小姐”這個稱呼,但黑發的青年並沒有在這裡深究它的意思。織田深雪沉默了幾秒,微微點了點頭,從大腿一側的禮裙下抽出了綁著的手木倉。
雖然不清楚“閒院深雪”的過去,但她的家裡是有槍的。並且這把被原主鎖在某個抽屜裡的手木倉,還是幾天前黑泥狀態的太宰治分出一根鐵絲粗細的觸手,然後三轉兩戳打開的。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少女的心情又變得微妙了起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實在不是個適合回憶的時機。拿出槍後的少女不需要指揮,熟練的打開保險,將槍口轉向了不遠處的毛子。
幾乎是同一秒,在費奧多爾後方翻滾的黑泥中,一部分流湧了下來,擋在了槍口與目標之間。
織田深雪:“……”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少女在這一刻依然出現了罵臟話的衝動。除了她自己之外,可能沒人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
雖然織田深雪的手很穩,但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就這麼開槍打過去。不說“子彈能不能打中黑泥怪”這種問題,光是眼睜睜搞窩裡鬥這種事,就讓人沒法容忍。
萬一她的男朋友……不,未婚夫,沒有看上去的結實,真的不小心被打壞了怎麼辦?
重新換一個結婚嗎?
可惜,排除這邊思維轉向倫理劇的少女,除她之外的兩個人,顯然都在考慮怎麼搞死攔路的黑泥。
“沒用的,”在黑泥隔出的安全區內,某個俄羅斯人還在不緊不慢的火上澆油,“如果能被子彈、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殺死的話,它也不會……”
那邊太宰似乎思考完畢,然後對著中島敦輕聲說了句什麼。織田深雪沒有聽清,隻看到白發的少年點了點頭,做出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接著他轉向織田深雪:“閒院小姐,接下來,請你和敦君……”
接下來發生的事,如果這裡還存在所謂的旁觀者,或許會懷疑自己的眼睛吧。
就在太宰開口、織田深雪看向他的一瞬間,原本距離後者還有三步半的人虎少年,突然衝向了某個方向——卻不是向著對麵舞台上的費奧多爾,而是距離他咫尺之外的少女。
隻見他的兩隻手虛虛的伸出,拚儘全力的撲了過來,形成一個試圖抓住什麼、或者隻是想要觸碰的姿勢。
織田深雪站在原地,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對方的手指即將碰到她的衣袖的瞬間,少女突然轉過了頭,露出一雙不知何時……轉變為煙灰色的眼睛。
那煙色的虹膜裹著漆黑的瞳孔,映出了那個撲向她的人影。在剝去了虛假的表現之後,真實的模樣徹底的暴露出來——
藍白色的短發,粗糙發皺的皮膚。以及那十根手指即將觸碰的瞬間,爆發出足以將血肉溶解的恐怖力量。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數秒,青年的三根指頭已經貼上了織田深雪的皮膚,剩下的兩根即將合攏。然而,就在那一毫秒不到的時間,眼前的少女突然微笑了一下。
那是沒有絲毫真實情緒的表情,冷漠的就像極地從未融解過的冰。
與此同時,她手中握著的木倉側開了一個微小的夾角,在極近的距離噴出火花。子彈與麵前的人擦耳而過,帶著一抹刺眼的光芒——
伴隨著火|藥爆炸的聲音,直直射中了那個“太宰”的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我很想一口氣抖完所有包袱,但我的腦子告訴我:你不行。
所以這章有疑問很正常,下章一一扒馬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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