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染第一次歇斯底裡,程立秋沒做,蕭成功也沒有做的話,蕭染想象不到這件事還能迎來一個怎樣的後果,她不是沒往更糟的可能性去想,但終究還是不敢,她不願意去想,如果真的是江鶴眠做的這件事,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一切平靜下來。
蕭成功大概也從未見識過這樣的蕭染,在電話那端愣了一下沒有聲音,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發了火:
“你跟我吼什麼?人不見了也不是我想的,我會找到的,我……”
蕭染不想再聽這些沒用的話,她直接掛了電話,返回了療養院,要求調出監控畫麵,她想看看到底是誰接走了自己的母親。
療養院一開始不同意,他們療養院自有他們的一套規定,蕭染來的次數實在是太低,也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她就是楊雅君的直係親屬,監控自然不能是她說看就看。
更何況來接走楊雅君的人本就說是楊雅君的女兒,如今又來了一個女兒,實在荒謬。
直到蕭染想要報警,一直被蕭成功安排在這裡的人員才出現跟工作人員溝通,最後協商便讓蕭染看了監控。
監控畫麵顯示,上午九點鐘有一個自稱是楊雅君女兒的人進入了楊雅君所在的病房中,幾分鐘之後她從病房裡走出來,繼而找到主治醫生要求出院,甚至簽署了一係列的知情書。旁邊的工作人員看到蕭染的臉色已經意識到不太對勁了,小聲詢問她要不要看一下對方的簽字。
蕭染沒說話,也沒要求這麼做。
不用看了,從這個女人走進監控畫麵的第一時間蕭染懸著的那顆心就已經徹底死了。
她不可能不認得這個女人,她叫陳婧,是江鶴眠的特彆助理。
蕭染躲了這麼久,這麼長的時間裡她身邊沒有一絲一毫江鶴眠的痕跡,她甚至有一種或許永遠都不會被找到的錯覺了,可現在夢醒了。
江鶴眠終究還是來了。
不管江鶴眠是怎麼知曉自己在這裡的,是他自己找到的,還是彆人告知的,這一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把母親控製在了手中,所以他贏了。蕭染沒有繼續浪費時間在療養院裡,也沒有問責這裡的任何人。
江鶴眠想要做的事情,絕對會不惜代價,哪怕炸了療養院他也會做到。
他如今想要的,隻是想看自己一步步地猶如籠中困獸一樣地走向他罷了。
天空下起了雨,蕭染宛若感受不到一樣的快步走向車子,一邊走一邊將黑名單裡的號碼拖了出來,沒有任何猶豫地撥了過去。
似乎是為了彰顯電話那端的他有多麼的氣定神閒,這通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蕭染都快要憤恨地將電話摔出去的時候才被接聽:
“喂?”
熟悉也陌生的聲音響起在耳邊的時候蕭染頓下了腳步,她抬起頭任由冰冷的雨水落在自己臉上:“江鶴眠,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