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裡,額前的頭發因為剛才的情事還在微微汗濕著,胸前擁著的白色被子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乖巧無害,所以顯得臉上的笑容更讓人想要疼惜一些,商酌言未必不清楚蕭染的不自由裡包括了自己,他也很清楚自己現在說放手會是一個類似驚喜的存在。
但他仍然沒有說,他不願意,所以到最後他也隻是伸手揉了揉蕭染的頭發,連句‘會好的’都沒有說出口。
他可能無法確切地說明這一刻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到底是什麼,但如果讓蕭染擁有自由的方式是讓她離開自己身邊的話,商酌言不會考慮。
自己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他不會舍不得斬斷她的翅膀。
房間內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蕭染不知想起了什麼暫時沒了困意,商酌言起身去浴室洗澡,蕭染聽著傳來的水聲,思緒似乎也漸漸亂了起來。
她其實並不否認,不否認剛才氣氛好的當下有些期待商酌言能夠說出放過自己的話,他們還從未這麼談過,從未這麼坦誠過,縱然窺見不了對方的內心,卻也掀開了冰山一角,眼前的困局太多,她當然希望能解一個是一個,她幻想商酌言心軟一次也會心軟第二次。
但商酌言沒說要還給自己自由的話,他甚至連一丁點的跡象都沒有。
說失望倒也不會,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抱希望,那充其量隻是自己的一個幻想而已。無視和拒絕自己才是商酌言,真實的商酌言也不會是心軟和任人拿捏的,否則他不可能在那個的一個商家脫穎而出。
商酌言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蕭染已經靠著床頭睡了過去,依舊是抱著被子的姿勢,頭微微側著看起來就不會太舒服,商酌言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三點多,如果天亮前就回去的話現在離開就可以,但蕭染怕是走不了,即便離開了這一身痕跡怕是也會被蕭瑟瞧出什麼來。
站在原地靜默片刻,商酌言自作主張地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把蕭染放平在了床上,她有短暫的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問商酌言:“幾點了。”
商酌言撒了個謊,說:“睡吧,我會叫你。”
蕭染沒有任何的懷疑,就那麼沉沉睡了過去。
商酌言看著她汗濕的頭發,去浴室裡洗了熱毛巾,輕輕為她擦拭了一下,又小心翼翼掀開被子,擦拭了一下她小腹和腿間的痕跡,蕭染睡得很沉,並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商酌言做完這些絲毫沒有要睡的打算。他的睡眠本來就不好,整夜整夜的失眠,即便睡著了也會噩夢連連,他早就習慣了睜眼到天亮,或者靠吃藥才睡下去,但他今天沒有帶藥來,本想和蕭染做完或許能好睡一些,但她一句‘我疼’和‘你也會疼嗎’讓商酌言措手不及的心軟了。
窗外的天色正是最黑暗的時候,商酌言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站在了落地窗邊上,他其實什麼也瞧不見,但他也沒想瞧什麼,目光始終看著落地窗反射出的床上的那個身影。
紅酒飲儘,他給艾莉絲去了一個信息:見麵推遲到明天。
已經快四點,蕭染明天也起不來,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晚一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商酌言後來還是睡了一會兒,在沙發上,但不到一個小時就猛然驚醒過來,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五點多,他看了一眼床上還在睡著的蕭染換了衣服離開了彆墅,卻不想剛走出彆墅,就在彆墅門前的那棵大樹下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蕭瑟。
老實說,商酌言其實並不意外蕭瑟會出現在這裡,但他也沒有去理會的意思就是了,隻是錯開視線往前走了沒兩步,蕭瑟卻出聲叫停了自己的腳步:
“商董。”
商酌言隻能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語氣清冷得和這深秋早起的風一樣,沒有任何溫度:“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