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沒有理會這一句,隻是問他:“要去醫院嗎?”
“你要去就去,回頭醫藥費給我就……”
“我是說你。”蕭染打斷他的話:“你看起來不太好。”
商酌言整個人都怔了一瞬,似是沒想到這個時候蕭染還會來關心自己,但他真實的情緒表露不過一瞬就被他用偽裝遮掩了過去,笑著問蕭染:“膽子這麼大的嗎?居然不怕我?”
“不是認錯了嗎?”蕭染說:“總不能突然之間又開始神誌不清吧。”
“那可說不定。”商酌言懶懶地看著她:“我是個瘋子啊,不是嗎?”
蕭染並不否認這一點,沉默著。
商酌言明白她沉默之下的回答,又笑起來:“還真覺得我是個瘋子啊?心裡偷偷罵我好久了吧?”
對此蕭染也沒否認,畢竟哪個正常的人會和自己的侄媳婦糾纏不清的。
“不去。”商酌言說。
他不去醫院。
蕭染並不意外這個回答,甚至覺得他未必也願意接受治療,多年前的傷口在今天潰爛蓄膿,但現在的疼痛是他願意承受的,又或者說本就是他又一次撕開了那尚未愈合的傷疤。
他寧可是疼著的,隻有疼才能讓他清醒地記著當初所承受的一切。
有些疼痛可以遺忘,但有些不能。
忘了就沒了活著的意義。
蕭染竟然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理解他。
自己也曾固執地一遍遍記得痛徹心扉的場景,靠著那些痛她也要竭儘所能的讓母親過上好日子,就是靠著那些痛蕭染才沒有被現在一團糟的生活所壓垮。
因為已經經曆過最糟糕的時候。
蕭染沒有再勸,直接離開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將辦公室的空間還給了商酌言。
濕衣服裹在身上的感覺很不舒服,也有些冷,但蕭染也沒彆的地方可去,去茶水間泡了杯熱茶回來之後發了一會兒呆就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開始修圖,或許是心思有些亂,效率並不高。
電腦上的時間走到十二點的時候,蕭染的衣服也乾了個差不多,她正準備關上自己的電腦準備離開,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簡單兩個字的訊息:
【進來。】
蕭染看了一眼商酌言辦公室的方向,靜默幾秒回他:
【我已經回家了。】
商酌言:【彆逼我出去把你抓進來。】
蕭染考慮了一下自己是現在乘坐電梯快還是商酌言出來抓自己更快,然後她歎出一口氣認命一般的起身走了過去。
站在辦公室門口蕭染敲了敲門,並沒有得到應答,她便又敲了敲,然後手機又進來一條信息:
【進。】
蕭染:“……”
推門進去,商酌言還是自己離開時候的模樣,但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再滴水,可那緊緊裹在身上的模樣讓蕭染看得都難受。
蕭染站在門口的位置不說話,商酌言的目光緩緩落在她的身上,問:
“不是走了嗎?”
“又回來了。”蕭染說得麵不改色。
商酌言被她氣笑,罵了句:“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