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溪突然變化的臉色，蔡雅緊張地說道，“怎麼了？溪溪，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和媽媽說。”
沈溪的臉色變得極為為難，他羞於啟齒地說道：“之前的那件事，林老師……他也是為了救我……”
他的聲音很小，模樣看上去甚是卑微。
這樣子，更加深了蔡雅的愧疚感。
明明是真正的大少爺，為什麼會連說話都變得這麼卑微。
“那……溪溪你的意思是，把林老師放出來？”
蔡雅的臉上，其實是有些不願意的。
就算林深救了沈溪，可他也確實殺了沈西。
沈西……哪怕不是他們親生的，可是養了這麼多年，終究有感情。
沈溪低著頭，神色黯淡，“沒有林老師……或許我和爸爸媽媽永遠也沒辦法相認。”
聲音越來越小，低著頭的沈溪，突然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或許……我會變成最肮臟的人。”
他的話，像是冒著寒光的尖針，在蔡雅的心頭紮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珠。
對啊，沈溪受了這麼大委屈。
如果他們現在還不同意沈溪的要求，沈溪說不定會誤會他們不在乎他這個兒子呢？
沈霖倫看出來沈溪是在為林深求情。
為了討好剛剛相認的親兒子，他忍住了對林深的恨。
“爸爸待會兒就下令讓人放了他。”
沈溪再次抬起頭，黯淡的臉上恢複了光彩。他說道，“爸爸，老師救了我，我可以親自去接他出來嗎？”
老師現在……
應該還戴著手銬吧。
沈霖倫點頭，“去吧。”
一走出客廳，剛才還溫柔禮貌的少年，卻仿佛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哪怕是身處陽光下，也給人一種行走在地獄中的錯覺。
冰冷，殘酷，像一具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