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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前一天有幾個學生留在錢老教授家借用縫紉機完成比賽作品的服裝樣衣,都不知道錢老教授這樣的獨居老人突發狀況後,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被發現。
可即便發現的及時,救護車來的時候,錢老教授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初步檢查判斷心梗的同時也有腦梗,入院沒一會兒心跳就停了,即便醫院儘力搶救,還是沒有救過來。
唐母的電話打去的時候,是錢老教授的學生接的,那個時候醫院已經宣布了錢老教授的死亡,接電話的是一個女生,在得知唐母和錢老教授是熟識之後,帶著哭腔告知唐母錢老教授去世的消息。
唐母一聽就聽出來了女生的無措,想到對方可能根本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隻得忙著安慰對方,同時叫上唐寧和唐父趕去醫院。
唐寧明白死亡的定義,那代表著專屬個人的故事的結束。唐寧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受,因此在唐父唐母想要安慰唐寧彆太悲傷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毫無表情的麵孔。
這是唐寧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同門,錢老教授指導唐寧的時候,多數時候都是去到唐寧的家中的,唐寧對新環境需要很長的適應階段,隻有在需要用到一些不方便搬動的輔助教學的器材的時候,唐寧才會去錢老教授家中,因為次數少,也就沒有碰上過錢老教授的其他學生。
錢老教授這個年紀,能聯係上的親屬隻有侄子一家,但因為人在國外,便在和錢老教授的侄子的商量之後,由唐父唐母以及學校與社區協同操辦了錢老教授的後事。
在火化那日,錢老教授的弟子們幾乎都到了,唐寧也見到了那位日後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副院長。
眉梁興其實是錢老教授被救護車拉走後,女生聯係的第一個人,整個華慶大學服裝學院都知道副院長是院長親自帶出來的徒弟,是與院長親如母子的人,但未曾想,當時怎麼也聯係不上副院長,如若不是唐母及時的電話,女生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連眉梁興也沒有想到,平日裡看起來身體那般硬朗的老太太會在這個是時候突然去世,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從錢老教授那裡得到,不過錢老教授去世後,院長的這個位置也終於該變動變動了。想到此眉梁興本就沒有多麼悲傷的心情更是暢快了些,他心裡留存的些許惋惜也不是對錢老教授的離世,而是錢老教授離世後,她手上的那些東西沒有交到自己手中。
學院內的彎彎繞繞,錢老教授自然心知肚明,她之所以堅守著這個位置,不過是能夠在這個位置更大限度的去發掘到合心意的人才,完成自己還未完成的心願。但時不待人,她還沒有見證到唐寧的成長與未來的可能性,就匆匆離去。
“眾人肅立,請低頭,默哀。”禮儀師話畢,樂師奏響《送彆》。
所有來此告彆錢老教授的弟子之中,神色各異,或許真正懷著惋惜與懷念以及悲傷的並沒有幾人。
錢老教授的一生孤獨嗎?她帶出來這麼多弟子。
有哪一位弟子曾讓她感覺到驕傲嗎?唐寧沒有主動問過錢老教授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