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見她這時候還能笑出來,氣哭了,“姑娘,你不會燒壞腦子了吧?”
“呸呸呸,你才燒壞腦子了呢。”顧蘭枝嗔道,又有些心疼,招招手,“過來。”
半夏乖乖走到床榻前。
顧蘭枝瞧了瞧她的臉,拿出之前付晏清送她的膏藥,“拿著擦,姑娘家臉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半夏拒絕,“奴婢不要好看。”
女子美貌太過,反而苦命。
顧蘭枝知道,半夏心裡還有氣,畢竟在煙水閣的時候,她們都不曾受過如此屈辱。
顧蘭枝神色黯然,“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半夏掩住她的唇,“不準姑娘再說這樣的話,跟著姑娘,是奴婢心甘情願的,奴婢隻是、隻是心疼……”
說到最後,半夏又哽咽了,泣不成聲。
“老夫人還是偏心的,那付琳琅與薛錦華行事歹毒,險些害了姑娘性命,竟隻是罰了三個月的份例。”
“依奴婢看,這府裡就沒幾個好人!”
半夏不懂什麼權衡利弊,她隻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付琳琅的所作所為,是殺人未遂,自該受相應的懲罰才是。
同樣氣憤不已的,還有付琳琅本人。
老夫人下令罰三月份例便罷,居然還要把這部分份例撥給顧蘭枝,豈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打她公府嫡女的臉嗎?
“氣死我了,祖母究竟是怎麼想的?那顧氏女自己不檢點,我不過小懲大誡一番,如何就成我的錯了?”
付琳琅在自個兒屋裡來回踱步,邊走邊罵。
同樣被罰了份例的薛錦華坐在一旁,“罰都罰了,還能怎麼辦?”
總不能再上門,叫顧蘭枝把那些東西吐出來吧。
“我算是知道了,這顧蘭枝呀,是沒人能管了。”薛錦華擱下茶盞,“你瞧,姑母也不待見她,可是有什麼辦法,出了事兒,老夫人就會責怪姑母,怪姑母教女無方。”
顧蘭枝出事沒多久,大夫人薛氏曾到西側院小廚房教訓過顧蘭枝的消息不脛而走。
加上付琳琅大張旗鼓過去打人,即便顧蘭枝有錯,老夫人明麵上都得護著顧蘭枝,連帶著薛氏也挨了罰,管家權被分了部分,交到了二房柳氏手裡。
這一局,二房穩勝,平白撿了大便宜。
付琳琅克製著衝動,“我就不信,整不死這顧氏女。”
一個寄人籬下的妓子,也敢讓她不痛快。
付琳琅想也不想,直奔二夫人柳氏所在的綠影園。
她是國公府嫡女,她不同意給的東西,她倒要看看誰敢送去沁香閣。
不出意外,翌日,顧蘭枝與半夏等了一早,也沒等到小廚房送來早膳,捱到晌午,半夏親自去小廚房取飯菜時,一揭蓋,盤裡隻剩幾根發黃的爛菜葉子。
半夏以為今日小廚房忘了做飯,便詢問掌事的王娘子,“王娘子,我家姑娘還沒用膳呢。”
王娘子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聞言翻了個白眼,“你家姑娘有沒有用膳,關我什麼事?”
半夏一愣,“往常不都是你管著小廚房嗎?我家姑娘還病著,大夫說了,得食肉才能好得快。”
“肉?”王娘子磕著瓜子,表情十分誇張地道,“想吃肉,你們自個兒去買呀。”
旁邊有婆子啐了一口,“還以為自己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