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付晏清對她有那麼一絲憐惜愧疚,就還會再來找她。
顧蘭枝所料不差,等她一走,付晏清麵色徹底陰沉下去,一腳踢開映蘭,
“還不快把人帶下去。”
俊生趕忙招呼人把映蘭拖走。
屋裡頭的這才走出,隻來得及看到映蘭被拖走的背影,好奇道,“哥哥,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女使嗎?”
付晏清眸色一厲,“誰告訴你的?”
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付琳琅瑟縮著脖子,“這不是聽說麼……”
但付琳琅來汀蘭院的次數屈指可數,上哪兒聽說的閒言碎語?
隻能是映蘭自作主張,背地裡胡說八道了。
付晏清扶額,太陽穴突突直跳,吩咐俊生,“把院裡的女使都處理了,往後再叫我聽到些莫須有的風言風語,你就一起滾蛋。”
俊生忙不迭下去辦事。
付琳琅絲毫不懼,一把搶過付晏清手裡的軟緞,展開一看,果真是百壽圖的繡底。
“還是哥哥最疼琳琅!”
嘴上說過兩日,實際早就偷偷準備好了。
付琳琅心滿意足,隻是見那簪花小楷並不是付晏清的字跡,又多問了一句,“哥哥上哪兒找人寫的?這字怪好看的,我都怕給人家繡壞了。”
付晏清出來前把付琳琅支去澆花了,是以付琳琅並未見到顧蘭枝。
付晏清對這個妹妹憐愛之餘,亦頗為無奈,“彆問太多,好好做你的繡活。”
她要知道這是出自顧蘭枝之手,恐怕又得大鬨一場。
“噢。”
付琳琅笑嘻嘻的,將百壽圖當寶貝一樣抱在懷裡,興衝衝地回自個兒院裡去。
付晏清微不可查鬆了口氣,總算應付好這祖宗了。
沒一會兒,俊生又手忙腳亂的跑回來,稟道,
“世子,杜太醫來了。”
付晏清遂轉身去了隨喜堂,等他到時,杜太醫剛號完脈。
萬嬤嬤急切追問,“杜太醫,老夫人的身子可有大礙?”
杜太醫已年過花甲,撚著花白的長須,沉吟半晌,“沈老夫人脈象平穩,呼吸通暢,想來,已經請大夫診治過了。”
萬嬤嬤愣了愣,這都能診出來。
想著,將壓在老夫人枕下的香囊遞了過去,“勞煩杜太醫瞧瞧,這裡頭到底是何物?”
不讓太醫親自確認過,萬嬤嬤到底不放心顧蘭枝送來的東西。
杜太醫接過,嗅了嗅,仔細分辨,
“蘇合香、沉香、檀香、鬆針……都是開竅清神,行氣活血之物,也可助眠靜心,無甚異常。”
邊上的沈染衣笑著應道,“是這樣的,約莫半個時辰前,府裡一位表姑娘過來請安,稍稍為老夫人針灸過。”
聽到“表姑娘”三個字,付晏清身子一僵。
所說之人,莫非是顧蘭枝?
她竟也懂醫術麼……
腦海中的記憶洶湧,付晏清想到三年前,即將科考之際,他遭旁支所害瞎了一雙眼睛,眾人追殺之下他躲進燕山,所幸被一姑娘所救。
雖沒能親眼見到她的模樣,但能治好他的內傷,讓他的眼睛重現光明,定然是擅醫之人。
再聯想到初見顧蘭枝那日,他聞到了熟悉的,一模一樣的香氣。
燕山之上相伴數日,親密無間,於他而言是刻骨銘心的,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味道……
疑竇從心頭鑽出,很快又被付晏清壓了回去。
不可能,他早就找到了他的阿蘭,許下了非卿不娶的誓言。
這一切隻是巧合罷了。
雖是如此想,付晏清的腳步還是愣在原地,靜靜聽著裡屋的動靜。
杜太醫被勾起了好奇心,“哦?竟是出自一位姑娘之手。”
杜太醫不似旁人那般迂腐,並不覺得閨中女子學醫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