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摻和後宅之事,顧蘭枝如何立足,是她自己的事。
顧蘭枝也不敢奢求付晏清為她這個剛入府的表姑娘做主。
點點頭,聲音悶悶的,“謝世子爺提醒。”
“嗯。”
空氣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耳畔唯有雨打琉璃瓦的脆響。
“那個……”
付晏清剛想說沒事的話他便走了,顧蘭枝忽然拉住他衣袖,“等等!”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麵前的少女明眸皓齒,眼神清澈如水。
“可不可以……等雨停了再走?”
想到先前顧蘭枝那副害怕無助的模樣,付晏清沉默良久。
久到顧蘭枝以為他要拒絕自己。
付晏清才無奈地點了下頭,兩人各站一邊,靜默地望著夜色中的雨幕。
這時,付晏清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又一次心軟了。
然事已至此,雨停之前是走不了了。
顧蘭枝慣會順著竿子往上爬,見他一次次心軟,便主動邀他到屋裡坐會兒,以免著了風寒。
“世子贈蘭枝如此珍貴的膏藥,蘭枝無以為報,隻能請世子吃盞熱茶再走。”
怕付晏清不允,又補充道,“不會耽誤太久,屋裡頭還有半夏,也不算孤男寡女,不會害了世子名聲。”
說著,當真把半夏喊回來燒水。
她事事為付晏清考量,再拒絕便顯得付晏清不識好歹。
加上他現在的確有些口乾舌燥,便抬腳跟了進去。
顧蘭枝剛來國公府,添置的物件不多,屋裡除了一張八仙桌並兩座香幾,並無旁物。
付晏清尋了張圈椅坐下,環顧一圈,視線落在八仙桌上。
房間內並無書案,顧蘭枝這兩日都是將就著用,幾張寫過的字帖還散在桌麵上沒來得及收拾。
顧蘭枝小臉一紅,放下茶盞便趕緊收拾桌子,“有些淩亂,讓世子見笑了。”
遮遮掩掩,反失了分寸,一張隨意揮寫過的字帖晃晃悠悠掉在付晏清腳邊,付晏清擱下茶盞,彎腰拾起。
漫不經心的一打眼,便被紙上骨氣勁峭的小楷吸引去了。
寫的雖是簪花小楷,字跡卻極有勁道,一筆一劃形如龍蛇,輕重得宜,剛柔並濟。
“你寫的?”
顧蘭枝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來國公府前,我已許久未曾提筆,後來聽說世子極愛文墨,便有些手癢,隨意寫之。”
她沒有否認。
她本就是刻意迎合付晏清的喜好。
付晏清聽出她話裡的崇拜之意,心底莫名又軟了三分,從顧蘭枝手裡抽出剩餘的幾張字帖。
越看越是讚賞不已,“果真是寫得一手好字。”
付晏清難得心緒起伏,追問道,“你字寫得這般好,可懂詩詞?”
顧蘭枝立刻應下,“略懂一些。”
付晏清年僅十九便中了狀元,是整個大晉出了名的才子,顧蘭枝心悅於他,為了能成為一個足以與之比肩的人,她暗地裡學了許多,隻為有朝一日能用上。
事實證明,功夫不負有心人。
付晏清看見她了。
付晏清也沒客氣,直接問,“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