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僑呆愣的望著一地血紅,流動的血珠順著他睫毛的弧度滴落,但頃刻就有一隻手蓋在了他的眼睛上,擋住了周圍的哀鴻遍野。
熟悉的冷煙味逐漸驅走血腥,輕緩的包裹住溫僑。
伊洛爾趕忙把他懷裡嚇呆的孩童抱走,霍蘭希一言不發的把人扶起來。
霍蘭希看著地上那個半人不鬼的怪物,微皺著眉,吩咐道:“帶回去送到貝利斯研究所,讓晏停接手,另外,叫醫療隊過來,看看有沒有幸存者。”
“是。”伊洛爾領了命令下去安排。
霍蘭希拿著手帕,擦掉溫僑臉頰上的血漬。
溫僑這才發現他正被霍蘭希半摟在懷裡,兩個互相都有婚約的A和O不應該靠這麼近,儘管霍蘭希的安撫信息素讓他好受很多,但溫僑還是站直了身子掙出來。
他抬手抓住了霍蘭希的手腕,慢慢拉了下來,隨即靜靜的看著對方:“我沒事的,上將。”
他看上去的確很平靜,不過微顫的指尖和不受控製肆意的信息素出賣了他。
淡雅的鳶尾花香彌散在空氣中,一下下刺激著霍蘭希的神經。
街道燈光昏暗,霍蘭希背光站著低頭看他,並不說話,溫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能感覺到,霍蘭希似乎並不像他表麵那樣平靜。
他以為對方在責怪他擅自跑出來的行為,便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要違背您的命令,但是……”
“我沒有說你是錯的,”霍蘭希開口道,“所以你不需要道歉,去車裡休息吧。”
溫僑有些訝然,霍蘭希不凶了,這讓他還有些不適應,他想了想,試著提出了需求:“我想洗個臉。”
“好。”霍蘭希一口應下。
·
碸鳶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夜晚時間,頂部的遮蓋物被調節成了透明狀態,一抬頭就能將天空中的星群一覽無餘。
溫僑已經對乘坐霍蘭希的私人碸鳶這件事駕輕就熟,坐在這位渾身冒冷氣的上將身邊也不會覺得不自在了。
霍蘭希脫掉了外套丟在一邊,簡潔明了地與伊洛爾複盤剛才的行動,溫僑大概聽懂了一部分,這個看似死氣沉沉的工廠,居然的確是一個龐大的地下組織聚集地。
不過這次他們帶的人手不多,清剿行動被定在了兩天後。
溫僑這次立了頭等功。
他望向霍蘭希折疊放置的外套,鼻息間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溫僑回想起方才,霍蘭希剛進到碸鳶時,黑色製服外套上濺上了血漬,像是經曆過一場殺伐,讓霍蘭希本就冷寂的的模樣又多了幾分戾氣,像個冷漠的殺神。
伊洛爾見溫僑皺眉盯著臟衣服,以為是他聞不了血腥氣,十分貼心的把霍蘭希的製服收了起來。
說起來,他已經許久不見霍蘭希親自處決什麼人了,這製度上的血可是一滴不落,全數來自於那個臉上長著刀疤的男性beta。
另一邊,溫僑靠著椅背,望向遙遠的天幕,想的卻是他馬上就要到手的傭金,是否可以足夠他支付去往潘蒂星係的船票。
想到這裡,溫僑才會想起霍蘭希之前的回答,他說唐馥鬱上校有情人,還是個女性Omega,他在得到這個答案之後,有一瞬間的失望和難過。
但他並不打算把去往潘蒂星係的計劃改變,他還是想見一見唐馥鬱。
進入主城區,空氣質量變好了不少,原本稀疏的星點變作滿天星海,幾顆碩大的紅色光點點綴其間不停閃動。
這些紅點十幾年如一日不停閃爍,與他記憶中的彆無二致。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