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坐月子的時候,林醉總是腰酸背痛,心情也很糟糕
墨珣哪裡敢再讓林醉生
然而,在討論阿豨姓氏歸屬的時候,林醉張口便說要再生一個跟墨珣姓,當即就把墨珣給嚇住了。
林醉生產的時候墨珣沒在身邊,等到他生完了,墨珣才得了消息從大理寺趕了回來。
儘管沒經曆過,但看林醉剛生完時那個慘不忍睹的模樣,墨珣是真的不敢讓他再生了。
就算孩子不是從自己身體裡出來的,但稍稍一想墨珣就覺得下身隱隱一痛。
“夫君難道不想要嗎”林醉湊到墨珣耳邊小聲問道。
林醉身後一直跟了人,隻是因為有墨珣在場,他們會自覺離得遠一些,省得一不小心聽到主子之間的私房話。
墨珣略顯遲疑地開口問“你身體恢複得如何”
林醉一聽墨珣這話問的是“有戲”的意思
如此一來,林醉連忙挽住了墨珣的胳膊,親昵地說“夫君不如親自看看”
林醉的氣息吹拂在墨珣的臉頰處,倒讓墨珣有了那麼點兒春風拂麵的感覺。
墨珣小腹一緊,心思也跟著蕩漾了一下林醉這生完了孩子,居然像是開了竅似的。以往明明瞧自己一眼都會麵紅耳赤的,現在倒還敢主動開口了。
夫郎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墨珣還不應,那就不像話了。
隻不過生二胎的事還是得先言明。
就算林醉真的想生,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子上,總得再緩個兩三年。
生孩子那麼傷身體,林醉才剛生完不到一年,身體也不知恢複得怎麼樣了
墨珣是真的不敢讓林醉馬上懷孕的。
這會兒阿豨還小,如果林醉又懷上了,那麼精力上肯定就顧不上阿豨了。而且,兩個孩子都這麼小,要是一塊兒鬨騰起來,這誰招架得住
就算可以讓趙澤林、倫沄嵐幫著帶帶,可林醉畢竟是他們的親爹,萬一他們吵著要找爹呢
墨珣隨手摟過了林醉的腰,就當是應承了他剛才的話。
林醉心神一蕩,知道今兒個是成了。
“我且與夫人約法三章。”墨珣沉聲。
林醉一聽墨珣這聲音還挺嚴肅的,立刻正了正色,也是回道“夫君請說。”
接著,墨珣便就“二胎”一事跟林醉討論起來。
墨珣倒是沒有張口便說隻生阿豨這一個,而是先問了問林醉關於生孩子的意見。
林醉聽完了墨珣的問題,自是滿心的疑惑生孩子還能有什麼看法懷上了就生了呀。
墨珣倒是早就已經料到了林醉的回答,所以才會思考起避孕的事。“我想,如果夫人真的喜歡小孩,還想生,不如再等個兩年”
“為什麼”林醉滿臉詫異,下意識就反問了一句。
為夫家開枝散葉,這是每一個待嫁的哥兒出嫁之前被千叮嚀萬囑咐的。
不過,那也是因為你不生,自然有的是哥兒會為你夫君生
墨珣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一遍,立刻引來了林醉一片花枝亂顫。
坐月子的那會兒,林醉矜持得緊,畢竟笑得太歡,身上容易疼。現在可好,林醉笑起來就再沒有顧忌了。
林醉墨珣好可愛呀
“夫君怎麼這般”林醉笑得直搖頭,直往墨珣身上靠,“疼過一陣就好啦,看著阿豨那麼可愛,我早都已經忘了多疼了。”
墨珣抓住了林醉話語裡的漏洞,當即反駁,“那不還是挺疼的嗎”
“”林醉緩了緩,“這會兒想起來就還好。”
墨珣滿臉不信,林醉這恐怕是擔心墨珣不想生了,才出言寬慰的。
墨珣剛要開口說話,忽然意識到兩人這身份是不是調了個個兒
又不是自己生,怎麼林醉還反過來勸自己了
墨珣又沉默了一陣
從理論上來說,如果林醉真的想生,除非墨珣完全不跟林醉同房,否則,林醉要懷上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畢竟兩人都還年輕,身體素質也不差,懷上阿豨雖說曆時長了一點,但孩子健康就好。
墨珣一開始根本沒有想過以後,阿豨能有多聰明,能考中狀元,能入朝為官、封侯拜相可自從阿豨出生了以後,墨珣便像是忽有了為人父的感覺,這就開始為阿豨謀劃了。無論是啟蒙還是入學什麼的,墨珣都已經在想了。
墨珣尚且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從這個領域裡離開,而他離開了之後,領域之中的人和事是否會完全停滯,還是會順著正常的軌跡繼續往下。
但不管怎麼說,靠祖蔭、靠父親什麼的,都不如自己有本事。
墨珣想著,怎麼都得把阿豨撫養成材吧
這樣一來,墨珣就越想越多,越想越多想到最後竟連自己抱孫子的事都一並想出來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墨珣才覺得自己怕是魔怔了。
“我知道夫君為我好。”林醉頓了頓,“但孩子畢竟是我們血脈的延續。”
這麼說著,林醉沉思片刻,而後刻意壓低了嗓音“是魚水交融之後的產物。”
墨珣眼神一黯,啞了嗓子,“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還能有誰”林醉桃紅的雙唇嬌豔欲滴,麵上飛快閃過一絲薄紅,闔眸輕語,“不都是你。”
忍不了。
墨珣眼神一凜。
如果不是因為身後還有下人看著,墨珣當場就要將林醉橫腰抱回屋裡,讓他好生感受一下什麼叫魚、水、交、融。
阿豨很乖,又有人陪著玩,倒是一直沒有吵著要找林醉。
再加上越國公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阿豨叫上一聲“曾祖父”,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在跟阿豨對話。
以往,阿豨都是隨著林醉的睡覺時間,不早不晚。
今兒個因為到了一個不大熟悉的地方,又沒有林醉在身邊,阿豨十分不習慣,也就一直睜著大眼睛,沒有半分倦意。
越國公與趙澤林兩人年紀大了,熬不住想睡,但阿豨一直睜著清澈的眼睛看著他們,倒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越國公小聲問了趙澤林一句,“阿豨晚上都什麼時辰睡覺的”
趙澤林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都是林醉在帶。不過,一直照顧阿豨的姆爹卻也跟到了安福院裡來,正好召來問問。
問出了結果之後,越國公瞧著仍十分精神的小阿豨,嘀咕道“不如送回棲桐院去”
趙澤林白了越國公一眼,“都這個時辰了”
越國公一急,伸手指著睜著大眼睛的阿豨,“可是阿豨不睡覺啊”
阿豨一見越國公指著自己,仍是定定地看著越國公。
一旁的姆爹趕忙解釋道“小少爺已經困了。”
越國公頓時精神一振,“如何阿豨要怎麼才能睡”
“夫人一般都給小少爺說故事,說著說著,小少爺就能睡著了。”姆爹解釋道。
越國公頓時卸了力氣,隻覺得阿豨著實難伺候。果然,真讓他帶小孩,他還是嫌累的。
將林醉壓倒在榻上的墨珣根本不知道他今晚與林醉久違的同房險些要被越國公所打斷,而阿豨也是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實在撐不住了才睡著。
越國公見阿豨聽故事聽得總算是闔上了眼,這才停了下來。
豈料,越國公聲音一停,阿豨的眼睛立刻就睜開了。
越國公見狀,不得不繼續對著阿豨說話。
越國公本是想找本書來,對著阿豨念的,卻沒想到不樂意,不高興越國公的視線沒有對著自己。
越國公哪裡是說故事的料這一下就懵了,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對著阿豨數數,就當是數綿羊了。
正如墨珣所料的一般,阿豨確實聽不懂彆人在說什麼,隻要有聽到聲音就高興了。
越國公念到最後,已經顧不上阿豨到底睡沒睡著,反而是自己先睡了。
趙澤林在一旁看著,見越國公睡著了,這才叫姆爹把阿豨抱走。
越國公是典型的“葉公好龍”,喜歡孩子歸喜歡孩子,那也無非就是見小孩子可愛,逗上一逗罷了。真要叫他帶孩子,他先就受不了了。
阿豨其實已經快要睡著了,他今晚真的很乖,平日裡都是跟爹爹一起睡的,但今天爹爹不在,周圍又都是熟人,阿豨才忍下了不哭。現在確實困得不行,但沒有見到爹爹,阿豨還是不敢睡。
此時,阿豨已在朦朧之間,忽而被人抱起來,他睜眼,便張嘴,剛要哭,就見趙澤林將手指抵在嘴唇上,對著自己輕輕“噓”了一聲。
阿豨似乎是看明白了這個動作的含義,立刻就把嘴給閉上了。與此同時,阿豨還撐著在四周看了一圈,仍是沒有看到林醉,一張小臉立刻皺了起來,想哭又不敢哭,瞧著十分可憐。
阿豨的眉眼都與墨珣長得十分相像,而這股子聰明勁兒也像得很。
趙澤林猶記得墨珣小時候那個少年老成的模樣,現在看到阿豨,倒也不覺得又多違和。
趙澤林令姆爹將阿豨抱到安福院的其他房裡,隻說這麼晚不要送回去了。而剛才越國公對著阿豨數綿羊,也確實是個法子,就讓姆爹照著學,將阿豨哄睡了先。
趙澤林原就是故意不想管越國公,要讓越國公知道一下帶孩子的難處的。但總歸還是舍不得阿豨,這才在一旁看著。
也不知現在,越國公是否已經意識到帶孩子是個苦差事了。
雅礱與大周的局勢是每天都會發生一些變化,這些變化或大或小,或好或壞。
兩國都意識到戰爭時間越長,對於兩國都十分不利。現在不單是在看兩國之間的軍事能力,而是看兩國之間的綜合國力了。
雅礱甚至直接放出話來,要在短時間內覆滅大周。
牽複帝聽到了這樣的話,自然心生不悅。從氣勢上不能輸,牽複帝乾脆也放出話去,說是要將雅礱收歸大周版圖。
但是事實上,任誰都知道這場仗不能再往下拖了。
國庫已經要被掏空了。
牽複帝意識到了這點之後,也就不再局限於朝堂,反而張貼告示,誠征天下有識之士,為大周度過這次危機。
墨珣瞧著牽複帝大概是動了格的了,在告示上不僅允諾了官職,還許諾了郡公的爵位。
官職很正常,隻要是真正的有識之士,在此次大周與雅礱的戰爭中立功,得個官職本就不足為奇。
可爵位不同。
不是每個當官的身上都有爵位的。
而且,牽複帝允諾的這個郡公不同,郡公為正二品,是允許承襲的。
舉個例子,越國公是因為與中亨帝並肩作戰,又有軍功在身,這才經了中亨帝特許,由原先的從一品國公調整為正一品。但越國公的這個“國公”爵位並不承襲,也就是說,如果越國公沒能在為官期間為自己及子孫後代掙下一份家業的話,待到越國公百年之後,子孫後代可就不剩什麼了。
所以牽複帝允諾的這個“郡公”,明晃晃的就是惠及全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個告示是由牽複帝在太和殿內口述,而後經翰林院潤筆的。
墨珣就是在太和殿裡聽了一嘴,倒也不是很能明白牽複帝對於“有識之士”的定義。
牽複帝似乎是又要招人來帶兵打仗,又想要人來出謀獻策。
與此同時,牽複定還鼓勵各個衙門,各級官員積極獻策。
按理說,新皇登基之後,大都會大赦天下與舉辦恩科。
像墨珣當初那樣,參加殿試成了進士之後就可以被稱為“天子門生”。
宣和帝已經駕崩了,而宣和帝在位期間所舉辦的所有科舉考試選拔出來的人才,都是宣和帝這個“天子”的門生,而不是牽複帝的門生。
然而,現在整個大周內憂外患,牽複帝根本就騰不出手來辦科舉,隻能將科舉考試延後一年。
至少一年之後,大周與雅礱的戰爭必定會告一個段落。
墨珣覺得牽複帝其實挺倒黴的,或者說,在宣和帝突然暴斃之後登基的任何一個皇帝都挺倒黴的。分到手裡的就是一把爛牌什麼大赦天下、免稅三年、免除徭役這些惠及百姓的舉措是一樣也做不了。這就算了,牽複帝還要征兵,還要百姓服徭役,甚至於因為國庫空虛,所以田稅也加重了一些。
百姓才不管上頭是誰坐在皇位上,而國家的這些爛攤子又是誰給弄出來的,他們隻在乎那些能夠惠及自己的舉措。
叛軍頭頭鐘外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起義,也正是瞧準了老百姓此時此刻正是怨聲載道。
大多數的老百姓都是安分守己的人,不喜歡有所變動。
是以,如果鐘外隨隨便便煽動百姓謀反,那基本上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百姓對大周朝廷的信任程度不斷下降,而鐘外隻要能在這個提出一些牽複帝此時此刻做不到的事,就有許多人會依附過來,並擁戴他上位。
牽複帝的告示一經張貼,就有不少人往朝廷遞自己所寫的策略了。
其實,這就跟考策論有那麼點兒異曲同工的意思。
牽複帝登基之後沒有開恩科,又將原先的科舉考試時間推後,現在又仿佛是變相地開辟了一條仕途出來。
原先的一些學子、考生這就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要不怎麼說“窮途多俊異”呢
總之,這些被交到朝廷的策略是言之有物的有,渾水摸魚的也不少。
翰林院與禦史台忙得焦頭爛額,甚至下了衙之後還要帶幾摞百姓交上來的策論回家看。
越國公作為禦史副丞,自然也不例外。
墨珣甚至還被越國公抓了壯丁,幫著審稿。
原先墨珣還要多熬幾年才有資格申請當科舉考試的考官,可這會兒都已經可以閱卷了
審著審著,家丁便來換了個燭台,越國公這才停下來休息片刻。
隻是這一停下,就覺得渾身上下哪哪都酸得厲害,肩膀、脖子最最明顯。
“哎,老了啊。”越國公感慨道“真是老了。”
“孫兒給您按按。”墨珣乾脆起身,站到越國公身後給他按按肩。
越國公看著燭光晃動著,恍惚之間忽然開口問了墨珣一句,“你可有什麼想法”
墨珣手下不停,倒是十分鄭重地“嗯”了一聲。
越國公猛地轉過身來,急切地看著墨珣“說說。”
“那”墨珣遲疑,“孫兒如果真說出來,祖父可不要見怪。”
越國公連連點頭,作洗耳恭聽狀,“快說快說”
墨珣覺得自己應該頭挺鐵的,這就在越國公的催促下,不緊不慢地說“孫兒其實對郡公爵位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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