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昭摸了下涼透的小臉,指尖沾染到濕意,陰森的風拍在她臉上,湧出的淚珠一顆顆掉在地上。
她為什麼哭?
“該回家了……”顧婉昭喃喃,失魂落魄地轉身。
正一抬頭,她瞳孔猛的一縮,看到了令人膽戰心寒的一幕。
原先棺材砸中的那塊地方,飄著一團模糊不堪的身影,他佝僂著腰,緩緩跟上抬棺人。
走近些,那張臉依舊看不清,隻隱隱約約捕捉到深入骨髓的恨意,吐出的舌頭掛了老長,隨風一晃一晃。
……
早時起身,風輕雲淨。
小桃端著熱水進屋,叫醒埋進被窩的宋玖鳶,邊去開窗邊說道:“小姐,沈大人派了林安傳話,說是顧家的大小姐病了。”
聞言,宋玖鳶的腦袋鑽了出來,淩亂的頭發慢慢豎了起來,“怎麼會病了?”昨兒回去不是還好好的嗎?
“聽說是夢魘纏身,勞心傷神,顧家一大早請了好些大夫,架勢大得很。”小桃說道。
“這樣啊。”宋玖鳶又窩了回去,卻沒了睡意,心裡想著昨日的事。好端端一個人突然死在麵前,確實挺嚇人的,她晚上做噩夢屬實正常。
“小姐,林安還說了。”小桃頓了頓,學著林安懇求的腔調說道:“案子久久未有新線索,祁姑娘若有空閒之時,還望去趟大理寺,與我家大人一同查案——”
宋玖鳶:“……”
“小姐,你和奴婢老實說,你和沈大人是不是有什麼……”
“沒有。”宋玖鳶沒等她說完,就開口反駁,臉色有些不自然。
小桃笑了聲,調侃著:“哦哦哦,沒有——小姐啊,你等會兒要去大理寺嗎?”
聽著小丫鬟愈加放肆的話,宋玖鳶沒吭聲,索性抓起被子,往頭上一蓋,眼不見為淨。
不過大理寺還是要去的,宋玖鳶特意挑了個小桃忙活的時候,一不做二不休,從後牆那翻了出去,一路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大理寺外早早支起各樣小攤,宋玖鳶走向人多的那家,要了碗胡麻粥和塊切開的肉餅,便坐那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這種地方,消息傳得格外靈通。
烤肉餅的是個慈祥的嬸子,烤的肉餅又香又脆,嘴巴也是個厲害的,三言兩語就將這幾天發生的事說出來。
“昨兒晚上,大理寺又抬進去一具屍體,就一天時間,已經死了四個了,嘖嘖,誰知道下個死的會是誰?”胡嬸子捂著胸口,頗為誇張的語氣說道:“我這心啊砰砰直跳,總覺得近來要發生件大事。”
這話落到宋玖鳶耳中,隻剩下口無遮攔四個字。
來她這買餅的人,大多為她說的這些話,彆管真假,圖個樂子也不錯。
果然有人開始搭話了,“死的是什麼人,胡嬸子你知道嗎?”
胡嬸子放下了手上的活,繪聲繪色地說起來,“彆的我不知道,但死的有兩個是兄弟,慣會做偷雞摸狗的事,有次偷了張員外的夜明珠,被張員外惦記上了。
張員外搬了整整一箱金子!送去給蒼青山的山賊,讓他們把那對兄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