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鳶長舒口氣,故作輕鬆,看著坑裡半死不活的馬夫,轉身說道:“你不是有話要問他,怎麼還不問?”
沈澈沉默良久,終究還是泄了氣,“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實話。”
“那也要儘力一試。”
宋玖鳶拔了腰間的匕首,拿燈往坑裡一探,找好個合適的角度,輕盈跳進了洞裡,“沈大人,麻煩你拿好燈,不然我看不清楚。”
“好,你放心。”
趴在地上蜷縮一塊的馬夫睜開眼,眼底的狠戾毀了麵上的和善,黝黑的手摸到腿上插著的利箭,趁著宋玖鳶轉身的功夫,咬緊牙,折斷了帶著箭頭的那小截。
飛雲掣電間,馬夫猛然躍起,虛弱的身體跌向宋玖鳶,箭頭在他手裡死死握著,對準了她露在外邊的脖頸。
“宋宋,小心!”
沈澈話未說完,宋玖鳶敏銳捕捉到了殺意,撐著泥麵往一邊躲去,轉身之時匕首出鞘。刺眼的刀光劃過,連串的血珠噴射,地上半隻手掌血淋淋的。
馬夫又是慘叫一聲,摔在地上,受傷的那條腿,被宋玖鳶一腳踩住。
“彆搞這些小花樣,你現在這樣子,半點都傷不到我。”宋玖鳶出言冷諷,俯下身,將沾染血跡的匕首貼在他臉上。
“想要活命,就老老實實地回話。”宋玖鳶抬頭看向沈澈,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沈澈應下,開口問馬夫:“你受何人指使?為何要殘害這麼多姑娘的性命?”
馬夫呸了聲,“哇”地吐出一口血塊,他麵目猙獰,絲毫認不清自己的處境,“沒人指使老子,這些全都是老子一個人的乾的!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聽聞你是三皇子帶進來的,此事與三皇子有無關聯?”沈澈沒計較他的語氣,端的是一副公事公辦。
“什麼三皇子不三皇子的,老子不認得!”
沈澈眸光微沉,走上前一步,“那……顧懷善呢?”
那一瞬,沈澈清晰地看到他眼裡的細微波動,稍縱即逝,很快就被上漲的怒火遮蓋。現在,那個猜想終於可以確定。
“宋宋,我問好了,人不用在我們這繼續扣下去了。”沈澈蹲下,朝宋玖鳶伸出手。
“問這麼點就不問了?”
“不問了,想來林安已經查出了他的身份,沒必要在這耗下去。”
宋玖鳶這才收了匕首,提著裙擺,借著沈澈的力爬了上去。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無論是誰,隻要犯了錯,我們都會將他繩之以法。”
……
“張長風,年過三十六,臨安人,木匠出身,家中父母早亡,留有幼妹張佩蘭。七年前他家中房屋失火,張佩蘭困於屋中,無人搭救,因此丟了性命。張長風經此事性情大變,不知何緣由,至今未娶妻。”
林安念著送來的密信,連連歎氣,“大人,從信上看,張長風真是個苦命人,自小沒爹沒娘的,好不容易拉扯妹子長大,結果就……這麼沒了。”
“他可憐,難不成那些枉死的姑娘就不可憐了?”宋玖鳶冷笑,拿著乾淨帕子拭擦著匕首。
林安一下站直身子,擦著額角的虛汗,陪笑著,“不可憐不可憐,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