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全無防備的時候,比較順利。
若對方有防備,則更難。
桑珊已經猜到了自己有能力,所以帶著防備,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
後來那一場高燒,肯定也有這方麵的因素。
不知道桑珊那麼火急火燎地想要自己幫忙去看什麼人,是不是就是這個神秘的“主人”。
這個人,也許就是鄭華容的丈夫提起的那個“張總”。
可能她費儘全力,都沒辦法完全摸清“主人”的喜好,又憑著幾分小聰明,感知到了周涼好像能看懂人的心。
她確實有幾分小聰明,隻可惜太愛錢。
當然,錢誰不愛,在周涼看到的畫麵裡,穿薄紗跳舞,被澆紅酒,被煙頭燙,被踩頭發,被這樣不被當人的侮辱——給了10萬。
這個價格,願意付出這些的人,也不止桑珊一個。
周涼當時其實是想提醒一下桑珊的,她也確實說了:“玩火很危險。”
但桑珊當時麵容立即扭曲,惱怒地衝自己大吼,她明白自己看到了她的生活,並且為此感到羞愧。
正是因為她還懷有羞愧,自己才能在她眼睛裡看到這些畫麵。
她並不是沒有廉恥之心的人,隻可惜太晚了。
“我們能再談談嗎?”
“我求求你,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那是絕望的悲鳴。
聽說她出事的時候,周涼腦子裡空白了片刻,甚至有一絲後悔。
也許自己應該跟桑珊說得再清楚一些。
有些路,走了就永遠不能回頭,隻能墮入魔道深淵。
無論桑珊有多拜金,有多虛榮,她到底隻是個年輕女孩,就算小偷小摸,扯謊騙人,也不至於淪落到這樣悲慘的結局。
在這世界上,人們總是會嘲諷、唾棄這些拜金虛榮的年輕女孩。
為什麼不能走正道,為什麼不能靠自己的雙手踏踏實實的掙錢。
當然,不是說她們沒有錯。
可是為什麼沒有人去指著那些在黑暗中玩弄這些女孩子的男人,他們占據著高位,以金閃閃的魚餌,鉤住這些金絲雀的咽喉,輕易地可以鉤斷它。
可是,她知道,說了也沒用。
她有時候可以看清人心中的欲望和恐懼,但是她改變不了彆人的命運。
這些都是徒勞。
上天給了她這樣的能力,也許隻是為了嘲諷。
嘲諷她的無用。
她握緊拳頭,又鬆開,坐在警車裡的纖細身軀,呈現出一種無助的失落。
旁人可能感覺不太出來,但張明超是老警察,對人的觀察細致入微,立刻感知到了:“怎麼,周涼,情緒不好?情緒不好就先休息一下,先不要去想那麼多了。認識的人出了這種事,誰都會不舒服的。”
“沒事。”周涼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凝視張明超,“張隊,您覺得桑珊是自殺還是他殺呢?”
張明超垂下眼皮,一時間沒有回答。
現在網絡十分發達,戾氣也重。特彆是這種青春女孩子的死亡案件,特彆容易引起輿情,被有心之人抓住一點端倪大肆炒作,王局可是再三叮囑過他的。
如果那女孩子是自殺,倒還不會把火燒得太大。
目前為止的證據,看不出是他殺。
首先,根據附近居民的口供線索,她墜樓大約是淩晨6點,那時候天還是黑的,冬日裡,天亮得晚,但周遭已經有人起床為工作做準備了,有好幾個目擊證人。
但從半夜開始,那棟樓附近的監控沒有顯示有可疑人物進入,她是從19樓的公共走廊墜落的,剛好是監控攝像頭的死角。
第二,初步觀察,她的身軀上並沒有很新鮮的傷痕,看不出明顯的掙紮或者扭打痕跡,指甲縫裡也並沒有屬於他人的纖維、皮膚組織和血跡等等,羽絨服上倒是有不止一個人的指紋,那也不奇怪,在外奔波一天,可能會碰到許多路人。
實上,張明超也明白,如果找不到很明顯的證據,上麵是傾向於以自殺結案的,畢竟警力有限,而且家人似乎也並沒有很強的追查意願。
但他覺得還是需要更進一步調查。
……還那麼年輕。
張明超擰著眉頭,想到那場景,心中仿佛被刺了一下。
他也是有女兒的人,如果有一天,他的女兒長大了——被人從19層樓上推下來,那他一定不會顧及什麼法律,他會用儘所有極端手段,要了那個人的命,不,要讓他碎屍萬段。
“張隊?”
“這個問題,可能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支持。”張明超小心地說,“但是我可以跟你透露的是,她的身上暫時沒有明顯的傷痕。”
“手腕呢?”
周涼的聲音尖利,她記得很清楚那隻煙頭。
“手腕確實有舊傷,不是那天留下的,應該有一兩個星期了。你看見過?”
“嗯。我看見過,好像是燙傷。”
“是的,我們也詢問過她家人,她父親說是前幾天在家裡廚房煮湯的時候,熱湯滾出來濺到了手腕。”
周涼沉下臉:“她不是自己在外麵住嗎?”
“據她父親說,她有時候也回家,不過跟父母關係不好,在一起超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