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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涼破例打車到機場,app顯示足足要八十幾元。
有點心疼,但她必須把握這次機會。
但從坐電梯下樓開始,就感覺有人在看她。
自從上次狠狠教訓了隔壁胖男人,她過了一段清淨日子。
難道是這棟樓又有哪個不長眼的盯上她了?
繞過居民樓牆角,她猛地停住腳步,若無其事地探出頭朝反方向望去,卻隻見到一個提著籠子裡鷯哥,慢悠悠遛彎的老大爺。
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時間緊迫,她坐上了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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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國際機場。
一輛不顯山不露水的黑色奔馳穩穩停下,兩男一女簇擁一名肩寬腿長,身著考究西裝的男子,直接走入貴賓通道。
男子不苟言笑,卻十分英俊,銀絲邊眼鏡下的眉梢眼角暗藏鋒銳,嘴角卻呈現優雅弧度,即使不考慮他的定製西裝,也十分吸引眼球。
流光溢彩的燈光打在他高挺鼻梁上,他看起來似乎在思考。
“幾點了,吳秘書?”
高挑女子迅速回道:“七點四十分。”
“哦,不早了。”
吳秘書話語利落清晰,顯見十分熟練:“您先去貴賓室稍作休息。一切都是按老規矩,LoroPiana羊毛毯子,牙買加藍山咖啡豆,水溫90度,不高不低。”
“嗯。”男子滿意地頷首。
吳瑋芳曉得顧二少,不,現在應該叫小顧總了,雖然平時謙遜有禮,對任何員工都不會疾言令色,但對細節的要求非常之高。他的酒店大堂不能有一塊瓷磚有明顯裂紋臟汙,上次有位清潔布草人員忘記關雜物間的門,破壞了整體氛圍,他很不高興,險些直接把那位清潔人員炒掉,最後扣了半年工資。
但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嚴格的管理,在高檔酒店亂象頻出的這個時代,顧氏旗下酒店水準一直保持相當高,業界公認。
進了休息室,顧揚舟的電話突然響起,對麵爽朗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顧少,在哪兒呢?”
男子淡淡回:“機場。”
“咦,這麼巧?咱剛下飛機,在貴賓室見個麵?”
“我快要登機,下次吧。”
“顧少這樣忙,就十分鐘,談一談最近顧氏冠名的賽事,最近有家突然冒出來的讚助商——”
“下次吧。我一會兒有客人。”顧揚舟的語氣已經帶了幾分不耐,令吳瑋芳眉頭一動。
有客人?
顧二少一向彬彬有禮,溫文清雅,倒是很少這樣直接拒絕與人會麵的。
他不僅在顧氏這一代中聲名最盛,在全京城放眼望去,也是拔尖兒的,學曆也好,且是自己真正考進去的,不像那幾家的公子,都是靠家中老爺子花大錢捐了個董事買來的。也不像那顧三,一天到晚的惹事,總有一天,顧二少會把他攆出去。
當初自己來二少身邊做秘書,可把自己那些閨蜜羨慕得,一天到晚地關心顧二少到底有沒有相中的姑娘。
“有沒有也輪不到咱們。”吳瑋芳白她們一眼。
“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聽說那位大網紅徐小姐是他現任女友,難道顧氏也要走網紅經濟?”
“回去洗洗睡吧。”
其實連吳瑋芳也不知道徐婷瑩到底是不是顧二少的正牌女朋友,她跟著二少這麼久了,基本不涉及他的私生活。
說實話,二少為人嚴謹,從不去夜總會,這十年來也就曾經在國外有過一位正牌女友,早已和平分手。
隻是有種感覺,二少不大喜歡暴露自己隱私,真的會喜歡張揚的網紅嗎?
“吳秘書。”
“是。”吳瑋芳知道自己走神了,“請吩咐。”
“之前有位記者說要來采訪?”
顧揚舟坐在純羊毛的靠椅中,修長的雙腿交疊。
暖黃的光芒將他照耀,表情鬆弛,似心情不錯。
“是的。”吳瑋芳看了一下日程表,“按照您的指示,我跟她約八點前到,現在已經八點零……”
顧揚舟抿了一口咖啡,眼睫毛微微顫動。吳瑋芳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剛才他說的“一會兒有客人”,難不成是在等那位記者?
那不可能,隻不過是一個小記者,哪兒有那麼大麵子。
顧揚舟微信又響了起來,他挑眉看了一眼,將手機翻轉,並沒有回。
吳瑋芳正想問,是不是累了,要閉目休息一下,突然看到一個肥胖的身影,是貴賓室王經理大步走了過來。
立即被保鏢攔住。
“顧少,有位記者說跟您約好了,您看看要不要請她進來?”
吳瑋芳皺眉:“都8點10幾分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遵守時間……”
王經理擦著額角的汗,不搭理吳瑋芳,隻努力地向顧揚舟賠笑解釋:“她說機場貴賓室從沒來過,找錯了方向,希望您給她一個機會……”
“讓她進來。”
吳瑋芳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子走過來,雖然隻是穿著件普通羽絨服,牛仔褲,但整個空間都被點亮了。
跟在顧少身邊,她見過不少大場麵,京城各大家族千金,簽約代言人的女明星,見慣不怪。
但麵前女子的美毋庸置疑,占據了這個空間,不需要任何頭銜點綴。
吳瑋芳猛然理解王經理那副極力為她爭取的油膩神態,心中冷哼,男人就是男人,視覺動物,對美女的殷勤跪舔姿態,到了八十歲都收不住。
這位美麗的女記者好像不大舒服,她臉頰滲出異樣的紅,額角有絲絲細汗,卻更凸顯一種冶豔的媚。
真是記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