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忞想看焦賢妃那個時候的反應,看看焦賢妃淒惶無助時候眾人的麵目,尤其是她無限信任且倚重的如宏公公,蘇答應,關靜秋一乾人等的嘴臉。
他們可能會埋怨焦賢妃,
會仇恨焦賢妃,
會爭先恐後地背叛焦賢妃,
甚至是添油加醋地出賣焦賢妃!
從前,他們跪在焦賢妃的腳底下,舔著焦賢妃的腳底板,喊著焦賢妃“祖宗”。
焦賢妃的一個笑臉,就可以令他們趾高氣揚好幾天!
焦賢妃的一句讚美,就可以讓他們背叛良知,拋棄道義,踐踏良善,蹂躪真誠!
焦賢妃從指頭縫裡漏出的一點點的蠅頭小利,就足以令他們喪心病狂!
而如今,他們恨不得將焦賢妃剁碎,通過啃噬焦賢妃的血肉向新主子證明自己的忠心!
冀忞緊緊攥了一下拳頭,從焦賢妃再次給自己下毒那一刻,冀忞就下決心,要讓焦賢妃在逐步落魄的時候,一點點地看到人間地獄!
一點點地品嘗她曾經強加在彆人身上的痛苦!
一點點地承受因她的無恥和霸道製造出來的那些人間慘劇!
福遠宮裡,焦賢妃在臥榻上雙目緊閉,眉頭緊鎖,看似進入了夢鄉,卻不時地驚厥,手有時候會胡亂揮舞,接著又滿臉淒惶!
她想喊出來,可是嘴唇乾裂,咽喉乾涸,無論如何也無法發出一絲的聲音。
眼前,擺著的毒酒和白綾!
兩個太監壓著她的頭一點點地挪到托盤前。
“慢著!”
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美琳和焦賢妃俱是一震。
美琳微微蹙眉,似有不滿,而焦賢妃則大喜過望!
洪逑濱快步進了牢房,居高臨下地看了看焦賢妃,又嫌棄地退後兩步,轉而柔聲對美琳道,
“妹妹,還好我來的及時,陛下說先留著她的命。”
“為何?”美琳不解。
洪逑濱笑道,
“陛下聽說這個賤人喝過冀忞的血,冀忞中了毒,陛下不敢喝她的血,有太醫說,喝過冀忞血的人的血也有用處!恰好,關靜秋要將功折罪,說了這個秘密!”
美琳嗤笑一聲,
“想不到這個賤人竟然有這等福氣,還喝過冀忞的血!要知道,先皇和幾位皇子還沒有這個福氣呢!可見這個賤人死有餘辜!”
焦賢妃聞言拚命搖頭,但想到能夠不死,遂停止了掙紮。
洪逑濱不屑地道,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當年,你生病,關靜秋為了討好你,特意用自己的血做藥引,為你煎藥。你喝過有關靜秋血的藥之後,很快恢複,而且容光煥發,為此,你更加信任和依賴關靜秋!可惜啊,你空有雙目,卻是個睜眼瞎,關靜秋跟你是一類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你傷害她自己的身體!每次的血,都是關靜秋從冀忞身上取走的!”
焦賢妃瞪大雙眼,不住地搖頭,不知道是對這個事情的不可置信,還是對關靜秋的前麵虛與委蛇後又徹底背叛的無法接受。
美琳笑道,
“不過歪打正著,關靜秋以為可以人不知鬼不覺地偷梁換柱博來富貴,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大白於人前。而焦賢妃你,本以為關靜秋無比忠誠,又對冀忞百般折磨,百般厭棄,卻不料,如今,是你最信任的人將你置於死地,而你最嫌棄之人救了你的命!真是可笑啊!”
焦賢妃再次拚命搖頭,她想捂住雙耳不再去聽這些誅心之言,可惜雙臂被太監按住,無法動彈!
然後,有人上前,在她的手腕處毫不留情地劃開一道口子,鑽心之痛,幾乎令焦賢妃暈厥,可是疼痛又令她瞬間清醒無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鮮血一滴滴落入碗中!
整整一碗血,紅的刺目!
焦賢妃隻覺得眼前紅彤彤一片,美琳不見了,洪逑濱不見了!
宮女太監不見了!
連監牢的四壁都不見了!
她終於感受不到疼痛!
焦賢妃暈過去了!
暈過去之前,她忽然想起,她那次病,足足喝了七天的血!
冀忞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