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看了,是中毒了!關常在說是在魯昭容那裡吃喝出的事,可是您沒事兒,關常在說,您和魯昭容勾結起來害她。芩美人,您好好想想怎麼辦吧,奴婢告退!”
小宮女慌慌張張地走了。
冀忞懵了!
本以為隻有“沒跟著關靜秋一起吃喝不過是彰顯她的沒有教養”這一口鍋。
沒想到,還有更大的鍋等著自己!
自己今天出門更沒看黃曆啊!
冀忞知道這一去,肯定是劈頭蓋臉的訓斥!心中有著萬般不願和恐懼,可是,不敢不去啊!
冀忞擦乾眼淚,又補了補妝容,腳步沉重地去了關靜秋住的偏殿。
剛走到門口,隻聽到裡麵有個傲慢的聲音道,
“關常在,我們昭容娘娘讓奴婢給您賠個不是。太醫院奉聖上旨意,為昭容娘娘配了清心祛火的茶點,裡麵雖然有巴豆,大黃這類藥材,可是也有世上罕見的千年血參,萬年蟲草。昭容娘娘看關常在肝火旺盛,於是特意拿出茶點款待您,隻是沒想到您的身子經不起這尊貴的方子!您好好養病,昭容娘娘已經囑咐太醫院的太醫好好為您診治,所需費用嘛,我們昭容娘娘寬仁善良,會幫您出這筆錢的,隻當養了一條狗了!”
冀忞,這可真是用最柔軟的詞語,說著最尖刻的話!
冀忞頭一次遇到害人害得這麼理直氣壯,而且,毫不掩飾,大大方方地承認!
不過,咋這麼解氣呢!
你埋怨我?
這是禦醫奉聖旨製作的茶點!
埋怨我,就是怪聖上咯?
關靜秋可不敢!
關靜秋使勁支起身子,沒喘兩口氣,又軟趴趴地倒在了床上,
“那為何,其她人吃了沒事兒?”
冀忞此刻已經悄悄走進房間,隻見一個氣度從容的掌事姑姑,不理睬一旁焦賢妃要吃人的眼神,正色道,
“說起這個,奴婢還要叨擾賢妃娘娘幾句,咱們宮裡的娘娘小主們,都是貴體,怎麼還有在自己宮裡吃不飽,去人家宮裡解饞的呢?賢妃娘娘,人家德妃娘娘宮裡的小主,隻是淺嘗輒止,充容娘娘宮裡的美人對茶點根本動也不曾動一下。隻有您宮裡這位關常在,是喝完了茶,又吃點心,還吃了好幾塊!彆說是藥三分毒,就是不是藥,這麼吃,不也得撐出個好歹來?賢妃娘娘,關常在在咱們福遠宮吃不飽是怎麼的?怎麼到了我們那裡跟惡鬼投胎似的!”
“你!”緩過點勁兒的關靜秋,剛在宮女的幫助下坐起來,這抬手一指,又失去了平衡,再次跟個麵條一般,“滋溜”倒了下去!
冀忞看著焦賢妃的臉頓時黑了一片,惡狠狠地瞪了關靜秋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冀忞趕緊儘力減少存在感。
那位掌事姑姑不卑不亢地衝著焦賢妃的背影,正兒八經地施了一禮,大聲道,
“恭送娘娘!”
冀忞看得心砰砰直跳!佩服啊!
魯昭容,威武!
這口鍋,不僅沒砸到自己身上,還一下子把焦賢妃和關靜秋都扣裡麵了!
人才啊!
冀忞那一刻覺得,彆說魯昭容吃什麼“千年血參”“萬年蟲草”,憑人家這腦子,吃啥都有理啊!
想到這裡,冀忞看著秦嬤嬤,笑道,
“嬤嬤,您看起來印堂晦暗不明,雙眸紅赤有血絲,頗有點肝火旺盛之症,您可有請貴妃娘娘幫您請個太醫診治一番?”
你今兒吃了嗆藥,是秦貴妃給你的?
秦嬤嬤不太大的眼睛一立,滿是不悅,道,
“老身一直侍奉娘娘,國公府待老身恩重如山,老身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娘娘,這點子老毛病不勞娘娘費心,老身隻要把火撒出去,自然就會好!”
冀忞了然,哦,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的奴才!
冀忞給麥冬打了個手勢,麥冬會意。
麥冬從袖口處悄悄拿出兩顆麵做的圓粒,摩挲幾下後,打向了秦嬤嬤的雙膝!
秦嬤嬤冷不防覺得膝蓋處傳來一陣尖銳疼痛,順勢朝前撲去。
冀忞忙假意伸出雙手攙扶——
也是二人距離較遠,也是冀忞算好了距離,冀忞的雙手就跟秦嬤嬤的手完美錯過!
秦嬤嬤“撲通”跪在了冀忞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