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納妾抬姨娘就更不用說了。
蘇瑾想,洪相林成為了世子或者侯爺,姨娘的出身必須要好好挑選。
至少也要是孫姨娘那樣的,出身官宦。
如果洪相林當不成世子,也一定要找那種窮秀才,或者破落商戶家裡的女孩子。
這樣,洪相林的姨娘或者能識文斷字,或者知書達禮,或者善於理財持家。
總之,她兒子的姨娘不可能是沉影!
把沉影送到洪培菊的身邊,是蘇瑾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
洪相林不是陳拙鑫兒子的這件事,蘇瑾沒敢告訴洪培菊。
因為蘇瑾忽然間明白了,之所以洪培菊這些年,有意縱容和支持她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是因為他覺得他手裡有著陳拙鑫兒子這張底牌。
而且不管洪相林如何的倒黴,洪培菊也絕不心疼,因為他覺得這不是他的兒子。
如果一旦洪培菊知道了,他在十幾年前給陳拙鑫下的這個套兒沒有成功,他不會檢討自己的行為,隻會把一腔怒火發泄到他們母子身上!
到那個時候,蘇瑾和洪相林,恐怕會生不如死,甚至會被暗暗地處理掉。
她絕對不能讓洪培菊知道這個秘密!
窗外,月色清明,侯府顯得格外清淨。
劉嬤嬤看出蘇瑾心情不好,遂安慰道,
“姨娘,不必憂心,咱們要懲治沉影那賤人,有的是法子!”
對付不了冀家姐妹,還對付不了一個丫頭!
蘇瑾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劉嬤嬤,眉眼微緊,冷冷地道,
“這個給她,就看她的造化了!”
劉嬤嬤不解,還是依從地接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避子藥?劉嬤嬤沒有說出口。
蘇瑾懶懶地笑笑,聲音卻冰冷至極,
“促孕藥,她一心想母憑子貴,我就成全她!”
劉嬤嬤呆愣了一下,
“那,姨娘何必成全那個賤人?”
蘇瑾悠然一笑,良久,緩緩地道,
“嬤嬤,相林已經廢了,我也不能再為侯爺生養了!玉顏一旦出嫁,沒有兒子,你說,咱們不就是等死了嗎?讓沉影這個賤人幫我給相林生個弟弟,也是她的福氣啊!”
蘇瑾雖然語氣溫柔,落入劉嬤嬤的耳中,卻讓劉嬤嬤腳底生寒!
最近,蘇瑾時常感到心煩意亂,而且,有時候會湧起一陣陣的驚懼,常在夜夢中驚醒。
貴人說,“葡漣”會有“反噬”。
但隻要挺過去,就是擊垮對方的時候!
“瑾兒,你如今過得可好?”一個聲音,從蘇瑾的背後傳來,似乎伴著空穀的回音。
蘇瑾回頭看去,隻見自己的房間內不知何時一片漆黑!
房間裡隻聽得一個女子的腳步聲和清脆的呼喚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誰?”蘇瑾厲聲喝問,手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想站起來,卻根本沒有力氣!
那個聲音冷笑一聲,道,
“我是繡兒!瑾兒你如今連我都忘了,看起來我真有必要回來找你報仇啊!”
一隻大手扼住了蘇瑾的脖子,蘇瑾喘不過氣來,雙手去掰那個手,怎奈那個手的每個手指都冰涼似鐵!堅硬如鉗!
身子似乎一點點地沉重,急急墜下去,墜下去,越墜周遭越暗,越墜越恐懼!
怎麼會這樣?
“瑾兒,你可真是健忘啊!”那個聲音又柔柔地響起,卻象從遙遠的地府深處傳來。
繡兒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淒厲,
“你不記得了嗎?我剛生下顏兒,你就害死了我!你說我被妖物附體,讓侯爺找道士做法,又用符水泡過的鐵釘和桃木釘釘進我的腦中!”
蘇瑾猛地停止了掙紮!
十幾年裡,她從來不去想的事情,她以為她徹底忘記的事情,此刻全部湧進了腦海!
那晚,她給繡兒喝了“致幻藥”。
剛生下玉顏不足一月的繡兒赤腳跑到院子裡手舞足蹈!
見到洪培菊後,繡兒忽然撲上去咬了洪培菊一口!
洪培菊氣急將她重重甩開,繡兒身子虛弱,竟然倒地不起,很快,七竅流血而亡!
蘇瑾將玉顏接過來撫養。
眾人都以為是繡兒生產之際招了不乾淨的東西,卻不知道是蘇瑾嫉恨繡兒,而設下了這個毒計。
畢竟,那個時候蘇瑾已經有了洪相林,沒理由去為了一個女兒害彆人。
但其實,蘇瑾和繡兒曾經都是通房丫鬟,但繡兒容貌極美,洪培菊很是迷戀。
蘇瑾一直將繡兒當成心腹大患。
害死了繡兒,她又擔心繡兒來找她報仇,故而,又讓人做法,讓繡兒的魂魄不得解脫!
那雙手猶如鐵鉗一般,牢牢扼著蘇瑾的咽喉。
蘇瑾的身子虛浮在空中,隨著風飄去。
難道,這是在奔向地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