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她想過,這次陳國公府之行不會很順利,也考慮到了有危險。
但更多的是,覺得讓自己和忞兒出醜的可能性大,比如,弄濕裙子衣服,宅鬥裡都這麼寫。
然後,不得不去換衣服。
接著,就安排一個猥瑣下流之人來陷害……
但這次,如果自己不發現,一旦,太陽升至正午,陽光直射,高溫之下,自己和忞兒的衣裙著火……
彆說燒傷與否,短短幾分鐘,衣衫被燒,自己和忞兒不是得妥妥地在眾人麵前走光?
真特麼狠!
冀鋆暗罵,可是,是誰呢?
蘇瑾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陳國公?
王氏?
冀鋆握緊了犬笛,沒有明確的目標,她不能輕舉妄動,同時也擔心傷及無辜。
“哎呦,冀家妹妹,你也來了!你說說,你能來陳國公府,是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真讓人羨慕啊!”
一個肆意跋扈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轉頭看去,上官雪勝,上官雪碧正向冀鋆冀忞走來。
“國公爺真是大人雅量,連商戶女都被邀請,看起來真是官民同樂啊!”
上官雪碧掩口吃吃笑起來。
周圍人聽到“商戶女”三個字,開始竊竊私語,暗暗指指點點。
冀鋆不怒不悲,看向上官姐妹,忽然抬高聲音道,
“有國公爺請柬的就都可以來,說起來很快淮安候府和陳國公府就要成為一家人了,我們怎麼說也算是親戚呢!你說是不?太奶奶——”
“太奶奶?”周圍人懵了。
咋的?上官雪勝上官雪碧和冀家姐妹是親戚?
“有可能啊!”有人覺得不奇怪。
有的人開始理所當然地分析,
“上官將軍是禮國公的屬下,冀大將軍是禮國公的女婿,他們彼此之間兒女甥侄嫁娶,很尋常啊!”
咋一聽,越分析越有道理哦!
“看不出來上官家小姐人小輩分大,這可真是占了大便宜啊!”
“這沒有辦法,趕到那裡了!還真彆說,上官家的小姐真有點做祖母的樣子!不像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有人開始腦補,甚至想,自己跟冀家姐妹雖然不熟悉,可是跟李芳苓,沺黎縣主不錯。
因此,算是跟冀家姐妹一個輩分。
難道,以後就得跟著冀家姐妹一起喊上官雪勝和上官雪碧為“太奶奶”?
那畫麵,嗯!不忍直視!
“你——”上官雪勝看到眾人議論紛紛中,看向她的眼神已經從平視,改為“仰視”!
一副小字輩遇到老祖宗的回避姿態!
又想起上次冀鋆給她念“往生咒”的事情,頓時氣急敗壞起來。
“太奶奶——”冀鋆又喊了一聲,然後深深呼吸幾下,接著道,
“太奶奶的畫像!”
冀鋆故意把“畫像”二字說得極快,又極為含糊,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
“你——”上官雪勝再次氣急,邊伸出手邊奔向冀鋆。
冀鋆立刻迅速後退,但是,口中一句不停,
“息怒,太奶奶——的畫像!生氣會生皺紋!會讓麵部皮膚老化,會容貌奇醜無比,貌若老鬼。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誦讀《往生咒》,幫助您和太爺爺——的畫像早日團聚!你們一起看,看,看潮來,又又又潮往!那波濤滾滾永無休啊!讓彩雲伴海鷗一起翩翩飛,飛向天儘頭!”
“你——”上官雪勝再一次噎住,她沒見過這麼上趕著給人當孫子,不,重孫子的!
本來聽冀鋆說自己象她“太奶奶”還覺得占便宜了,可是後來覺得不對了,這不是說她早死了嗎?
冀鋆清楚地看到上官雪勝的臉色漲得通紅,兩側太陽穴的血管隱隱浮起,上官雪碧在後麵竊喜,不疾不徐地跟著,卻不上前。
心中有了思量,笑嘻嘻接著道,
“我們做買賣的,來者都是客,全憑嘴一張!照應生意的都是爺爺!人走茶就涼!把你扔過牆!太奶奶——的畫像你彆氣惱,氣壞身子找不到孫思邈!”
上官雪勝的臉紅得愈發厲害,太陽穴的青筋凸起,一巴掌揮過來,沒打到冀鋆!
此刻,二人已經離眾人有一段距離,包括上官雪碧也離她們二人較遠。
冀鋆還在退,退,退!
上官雪勝不依不饒,繼續奔她過來!
冀鋆麵對眾人,眾人看著上官雪勝的背影,看到她揮手打人,不由得驚訝起來。
這是親戚?
怎麼說打就打?
冀鋆看到上官雪勝眼睛有點發紅,心下明了,上官雪勝血壓現在估計快200毫米汞柱了!
在中醫這叫“肝陽上亢”!
最忌生氣!
冀鋆目不轉睛地看著上官雪勝的眼睛,隻見隱隱看到結膜泛紅,提示眼底充血了!
嗯!差不多了!真鬨出“腦出血”來也不大好!
冀鋆忽然直視上官雪勝,壓低聲音道,
“住手!你再動手你的頭會更疼!我太爺爺就會來折磨你!不信,你看地上,是不是有他的影子?太爺爺!快把太奶奶的畫像帶走!”
上官雪勝下意識低頭一看,隻見地上赫然三個影子:
一個是冀鋆的,一個是自己的,
可是,那個,身子直直的,如同一張紙片,頭方方的,一隻手從“紙片”一側伸出來,伸向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