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忞較為震驚,這些話她從來沒有聽到過,也從來沒有想過,更談不上分析與總結。
堂姐真是寶藏姐姐,總是帶給人不一樣的想法。
周桓和李宓有點半信半疑,齊齊看向周彪。見周彪一動不動,心下了然,冀鋆說對了!
李宓訝異,她怎麼知道的?忞兒不可能知道!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周彪歎口氣簡要說起來。
章吉生確實在與沺黎縣主交往,此次,也是沺黎縣主派來的。目的是敗壞冀家姐妹的名聲!
用“三皇子”做幌子,冀鋆冀忞也不敢聲張!
沒想到,被冀忞識破。
沺黎縣主擔心章吉生被“好鄰居”打死打傷,在府裡大哭大鬨,非要出府來救人。
廣寧郡王夫妻此刻才知道“章吉生”的事情!
氣得把沺黎縣主禁了足,又要打死丫鬟雪葉,處罰周彪的乳母。
然而一向鬨鬨事,一嚇唬就蔫退的沺黎縣主此次卻猶如妖魔附體一般,大聲衝郡王妃喊道:
“母親!是我吩咐雪葉做的!你如果打死雪葉,我就死給你看!你們不許我嫁給三皇兄,說我們同祖同宗,我求你們,我答應不跟三皇兄有孩兒,讓其她女人跟他生孩兒!我隻要陪在三皇兄身邊就心滿意足!你們不同意!我說我不要這個縣主,我做平民,給三皇兄做妾,做奴婢,你們也不同意!如今,我見不到三皇兄了,我見章公子也不許!還要打死雪葉!你們打死她吧!打死了她,我也去死!”
手上破個口都哭幾天的沺黎縣主,竟然真的用剪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周彪抬眸,一瞬間看起來好像經曆了很多的世事滄桑。他無力地問道:
“為什麼會這樣?她什麼都不缺,為什麼這麼不懂事?我派人查了一下,這個章吉生,竟然做過淸倌兒!除了三皇兄,滿京城的世家公子,甚至狀元榜眼都任她挑選!她竟然,她竟然……”
周彪說不下去了,渾身好像被抽空了氣力。
李宓心下不忍,拍拍他的肩膀道:
“沺黎還小,想是被這個章吉生哄騙,以為他是什麼少年才俊,所以,一時糊塗也難免。”
周彪擺擺手。
李宓以為他不願意聽,於是住了口。
冀鋆看向李宓,有點為難地開口道:
“沺黎縣主知道章吉生的身份!”
“啊?”李宓眼睛瞪得,嗯,象銅鈴!
李宓看向周彪,周彪點頭,不語。李宓接著看向冀鋆。
冀鋆暗道,這個問題在21世紀也屢見不鮮啊!
想想,冀鋆斟酌著道:
“沺黎縣主是不是說,他與我在一起,不是為了我的權勢地位,是與我同命相憐。他也有愛而不得的人。我們是抱團取暖!”
周彪此時緩過來些精神,恨聲道:
“還報團取暖,凍著她了!餓著她了?還抱窩孵蛋呢!”
冀忞暗暗撇嘴,可不是!你妹子還要與那個章吉生一起生個長得象三皇子一樣的孩子呢!
冀鋆搖頭,這個時代的周彪當然不能理解“PUA”,洗腦這些。
唉,即使了解,還不是很多人不知不覺中招?
冀鋆非常理解地對周彪微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彆焦躁,焦躁也不解決問題。
冀忞疑惑地問道:
“沺黎縣主何等身份,怎麼被這樣的人迷惑?”
冀鋆略思索一下,道:
“我猜測,他分這幾步走的。第一步章吉生會對自己的身份直言相告,和盤托出,這樣才能取得沺黎縣主的信任。因為在我朝,鮮少有人在身份上能高過縣主。所以他無論他無論怎樣偽裝或者包裝,他也不會有匹配的身份。這樣,莫不如直接就低到穀底,相反倒更容易激起沺黎縣主的好奇心,同情心和聖母心,從而好感大增。”
冀忞奇怪地道,
“那麼,堂姐,既然他要冒充三皇子,為何像三皇子避諱菊花這樣的習慣他並不知曉,或者是根本不打算去模仿這個舉動?”
冀鋆凝眉正色道,
“因為他永遠不可能成為三皇子,所以他不必處處追求完全一致,否則反而容易“畫虎不成反類犬”。章吉生隻要是在某幾個方麵,特彆象三皇子就可以。他的目的是要做他自己,做一個有一部分特點像三皇子的自己,這樣相反更容易吸引沺黎縣主!”
這番話有點難度,冀忞聽的有點似懂非懂,微微蹙眉。
周桓忽然開口道,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他其實是在潛移默化當中,對沺黎縣主進行循循善誘,逐漸將沺黎縣主的注意力從一個完整的三皇子轉移到部分的三皇子身上。”
冀鋆笑著點頭,
“世子所言正是我想要表達的。”
這話有點拗口,但是,冀鋆知道周桓理解了其中的關鍵。
至於周彪和李宓還在逐步理解過程中。
冀鋆又接著道:
“第三步,就是當沺黎縣主完全接受了這個長的像三皇子或者是某些舉止動作,神情,行為像三皇子的人之後,那麼也就是徹底被這個章吉生所征服,繼而淪陷。那麼其實,沺黎縣主並不知道他此時心裡麵愛的並不是三皇子了。而是章吉生。隻是縣主心裡有一個執念,就是她此生唯一的愛人就是三皇子,因此她現在不知道自己的已經移情彆戀!否則,對一個替身,何必生死相隨!”
冀忞發出輕呼,頗感意外。依著沺黎縣主的性子,說她不愛三皇子了,真是有些難以理解。
周桓道:“大理寺料理過幾起貧寒男子設計、勾引富家小姐的案例。路數與此有很多相近或相同之處。”
冀鋆手一攤,非常認可地道:
“所以啊,這其實就是一個模板,大同小異而已。”
“什麼意思?”李宓劍眉微揚,英氣迫人。
冀鋆又講了幾個“鳳凰男”,“孔雀女”,“扶弟魔”的故事,至於“媽寶男”,“普信女”就先放放,太多了,他們怕是消化不了。
“小姐!”沉默許久的芍藥開了口:
“你說的這些吧,我聽不太懂,但是,我覺得好像咱們做月餅,用方模子就出方月餅,圓模子就是圓月餅!沺黎縣主就是那個月餅!”
嗯!冀鋆點頭!孺子可教!
“你說什麼?模子?”周桓眼睛一亮,真有點溢彩流光的樣子。
冀鋆糾正道:
“模板!”
頓了頓道:“也可以理解為模子!其實就是套路!”
冀忞驚呼一聲接道:
“針對沺黎縣主的套路?為什麼啊?權勢?錢財?美貌?”
沉默許久的周彪忽然抬起頭來,臉色蒼白,嘴唇輕輕哆嗦幾下道:
“難道是針對我父王的?”
李宓追問:“為何?”
周彪轉向李宓:
“我父王也在悄悄調查京城人員失蹤案,他發現,這些失蹤的人跟陳國公府的管家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