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和周彪對視一眼,閃過一絲驚訝。
冀鋆深深呼吸一下,笑道:
“陳國公,聽說年過而立。我來猜猜他這個人,他這個人在朝堂上,衣冠楚楚,正襟危坐。但實際上,道貌岸然,裝腔作勢。”
周彪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忞兒你告訴你堂姐的?”
冀忞不滿地白了周彪一眼,道:
“我哪裡知道這些!不是我說的!”
冀鋆接著慢條斯理地道:
“陳拙鑫這個人,喜歡臭美,衣著追求極端的精致,最好是獨一無二的麵料,花紋必須要與眾不同!給他做衣服的繡娘、繡工或者是裁縫,隻能是為他一個人服務,即使他最寵愛的人,或者是說即使最寵愛的妻妾,或者是他最喜歡的子女也不可以。”
周桓點頭,神情淡然,但是眸中有訝異的光芒:
“的確如此!”
冀鋆輕輕朝周桓點頭,表示對其應答的感激,繼續道:
“他喜歡奢華,喜歡享受,而且他自命清高,在他眼中,世人皆庸俗,世人皆可惡。”
周彪連連點頭:
“你咋跟看見他一樣啊!可不是嘛!他的馬車裡都得是金銀珠寶裝飾。而且,曾經,喝一口茶,換一次杯子!洗完手,不能用帕子擦拭,要幾個仆從給他吹乾!後來,是聖上看不過去了,訓了他幾句,他才收斂一些!”
冀鋆受到鼓勵,接著道:
“他有一種孤芳自賞的傲慢。覺得長得好的沒有他有才華,有才華的沒有他有地位高。地位高的不如他風流倜儻。風流倜儻的沒有他氣質超然。總之,在這個世上,隻有他是最最出類拔萃,最最有資格傲視群雄的。”
李宓看冀鋆說得越來越流暢,情緒也平靜舒暢起來,暗暗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下。
李宓笑著接道:
“你說的很對!陳國公卻如你所言。所以呢?”
冀鋆雙手一攤,一副認命的樣子:
“陳國公嫉妒你們這樣的,而且還是你們去為我請封,我自然也跟著受連累了!”
周桓和李宓略一思索,頓時了然。
冀忞還有點不解,問道:
“嫉妒大表哥他們?”
李宓想想解釋道:
“陳國公是庶子,因嫡兄早逝,才得以繼承爵位。他總覺得外人笑話他繼承爵位名不正言不順,甚至來路不正。而且,他一沒有軍功,二在朝堂上沒有任何建樹,任職兵部以來屢屢出現軍情泄露,很多大臣為此彈劾他,是以他一直是代管。大表妹,是這個意思嗎?”
彆的不說,周桓任大理寺少卿以來,破了很多的大案。
周彪現在是“四品禦前侍衛”,明裡暗裡為皇上辦了很多事。
李宓雖然沒有領兵,但是,在京城一直負責李家軍的後勤工作,軍備物資,都料理得井井有條。
冀鋆衝著李宓頷首,露出一副老先生喜提高材生的笑容!
心下暗讚,嗯,是個可造之才,一點就通!
周彪看看他們兩個,忽然起了點壞心思,笑道:
“哎,我說,大表妹,不會是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你才在這裡故作高深的吧?”
冀鋆“切”了一聲,不屑地道:
“就陳國公那人渣,值得我專門打聽他?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周彪撇撇嘴:
“說陳國公,你扯肥豬乾啥?”
“世子表哥。”冀忞忍住笑,輕輕提醒道:
“堂姐的意思是以前遇見過和陳國公一樣的人,因此,了解一些。”
“對嘛!”冀鋆搖頭晃腦地歎息: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一家人!表親表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呀!差遠嘍!”
冀鋆又對冀忞暗挑大拇指,這也是冰雪聰明啊!
自己不過是想起前世個彆令人惡心的領導,沒想到把他們的性格行為套用到陳拙鑫的身上,竟然很合身!
咦?這好像是“心理側寫”吧?
周彪不忿又不甘:
“我還以為你能有什麼驚人之語,還以為又能跟你家旺財招財啥的聯係起來呢!就這,沒意思!”
冀鋆此時心情已經逐漸好起來。
一時忘形,上前“啪”地拍了一下周彪的肩膀,用小品裡的東北口音道:
“哎呀媽呀!大哥,你咋資(知)道的呢?還真跟俺們家旺財有關係!你資道不?陳國公叫陳拙鑫,給俺家旺財收拾大糞的叫陳拙急,說不定是哥們呢,你所(說)四(是)不?”
這一下,冀鋆故意用了大力氣,周彪會武,當然也不覺得怎樣。
但是配合著齜牙咧嘴。
冀忞一時間笑得眉眼彎彎。
不過,李宓在一旁卻沉下了臉。
周彪有點興味索然:
“怎麼叫這麼個名字!”
冀鋆後來也假裝不經意地跟芍藥了解原身以前的生活經曆。想可能人家叫“陳著急”,但是,當地人有口音,因此,叫成了“陳拙急”。
“你們說的是陳叔啊?”芍藥端著果品進來,正聽到這裡,接著道:
“因為陳叔原來是捉雞的啊!整日在山裡抓山雞!叫陳捉雞啊!”
周彪來了興致:
“抓山雞抓的好好的,為啥去給旺財掃大糞啊?”
芍藥理所當然地道:
“山雞都讓旺財抓了,陳叔抓不到了,沒飯吃了,就去給旺財掃大糞,有飯吃,也有雞,還不用費力氣了!”
“哦!對了”周彪恍然大悟:
“旺財都比你家小姐學武快,當然能抓山雞了!”
冀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這回事吧?
李宓見冀鋆有點下不了台,拿起個蘋果砸了周彪頭一下:
“有這麼比喻的嗎?”
周彪捂著頭,委屈吧啦地:
“你也打我!你們都欺負我!”
芍藥雙眼放光:
“大表公子,你越來越象旺財了!誰欺負我家小姐,旺財就用爪子拍誰的頭!下次,記得彆蘋果!直接用,那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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