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丫鬟嚇得大氣不敢出!
冀鋆定定地看向貴姨娘,眸中有一絲不甘:
“我幫過她!”
“那不夠!”貴姨娘毫不示弱,眼睛直視冀鋆,眸光森寒:
“那些錢對於你對於她都沒有什麼價值,這是其一。其二,美琳認為你想結交她,或者說巴結她,因為,你是個商戶女,而美琳,是侯府小姐!”
冀鋆深深呼吸,麵色不虞,但儘力平靜,唇角揚起嘲諷:
“我巴結她有什麼用?她能幫我什麼?”
貴姨娘淡淡一笑:“美琳將來會嫁進官宦人家,至少,她也是陳國公嫡子的小姨子!你將來的夫君難道還能高過陳國公府?你就是有錢,遇到事兒,也得有門路送上去吧?難道不是你在巴結她?”
冀鋆聞言麵色變了又變,困惑,驚訝,還有,迷茫…..
“你想想,你現在除了比美琳有錢,你還有什麼?你是皇親嗎?是郡主嗎?是縣主嗎?你的爹爹有官身嗎?有功名嗎?你娘有誥命嗎?”
貴姨娘結果徐嬤嬤遞過來的茶,繼續慢條斯理地道:
“彆的不說,蘇瑾幾次三番害你,你除了機智聰明地躲開,怎麼沒有一個大人物出麵敲打侯爺?或者教訓蘇瑾?彆拿禮國公府、鎮遠將軍府嚇唬人,不好使!李大公子,或者什麼世子,哪怕是給夫人或者夫人的兄長帶個話,關照你一下,蘇瑾也不敢總算計你!退一步,你大伯是鎮遠將軍,現在能帶兵把蘇瑾拉住去暴打一頓嗎?”
冀忞無言坐到冀鋆身邊,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她不是沒想過,但是,有舅母在,李宓和周彪處處掣肘,哪裡敢明裡做這些?
何況,萬一傳出去什麼私相授受的話,堂姐和她日後將更加艱難!
冀鋆輕輕歎口氣,神情舒緩。
貴姨娘的話冷冰冰,一點點一點點地如冬雨落進心裡,心下確實寒涼一片,但也讓冀鋆愈來愈清醒。
其實,還有一句,貴姨娘沒有說,話說到這個份上,冀鋆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也不用說出來了:
美琳這麼鬨騰,夫人楊氏會不知道?
你冀鋆覺得自己有點錢,為了楊氏,花費巨大,那又怎樣?
楊氏在乎嗎?
對於楊氏,錦上添花而已。
穿越過來,還沒有人象貴姨娘這般把這些掰開揉碎地說給她聽,說是醍醐灌頂,振聾發聵,完全不為過。
她和冀忞一直如同闖入密林的小獸,四處亂撞,撞得遍體鱗傷。
她自己,或者冀忞也是,都靠著前世的一些知識儲備,生搬硬套,如同一個沒上過戰場的新兵,沒有實戰經驗,隻有理論知識,就這樣,跌跌撞撞地上了戰場。
然後,她和冀忞一邊療傷,一邊思索,一邊總結經驗教訓。就這樣,磕磕絆絆地在危機四伏的密林深處尋找出路。
在尋找出路的同時,她們也在慢慢成長!
貴姨娘見冀鋆陷入沉思,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重,可是,自己可以對冀家姐妹包容,對她們和顏悅色。
丹桂苑外,誰會慣著她們?
貴姨娘悄悄歎氣,又道:“鋆兒,忞兒,今天我做這個惡人也是為我自己!你們如果心性不堅,受惡人蒙蔽,行差踏錯,不僅會連累你們的父母,就是我也脫不了乾係!”
冀鋆拭去腮邊的淚水,恍惚中,貴姨娘好像中學時候那個每天早早站在學校門口迎接她們的教導主任,總是不厭其煩地督促他們……
冀鋆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姨娘,我明白。我不會因為今日沒有幫祝姨娘而對您有所抱怨,您是為了我們好!美林如果在乎祝姨娘,祝姨娘就有能力和責任讓美林迷途知返,而不是聽之任之,讓她泥足深陷。既然祝姨娘放任了美林的惡,她就是幫凶,如今被美林連累受到懲罰,也是理所應當。”
貴姨娘輕輕舒口氣,心中十分欣慰: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美琳如果認不清誰是真正的敵人,如果不在乎祝姨娘,她今日借祝姨娘生病找你要銀子,就是罪上加罪,你不給她,其實也是救她。祝姨娘死不了,如果你想,以後還可以找機會幫祝姨娘,但決不是幫美琳!”
恪吉居中,聽力已經恢複的沉影向蘇瑾彙報:
“姨娘,貴姨娘把美琳小姐擋在了門外。美琳小姐和綠梅哭得特彆傷心,也沒見到冀大小姐。”
玉顏聞言大喜:
“太好了,這下美琳該恨死冀鋆了!”
蘇瑾陰沉著一張臉,怒叱道:
“好什麼!冀家姐妹以後不會再靠近美琳,以後我們不容易對付她們了!”
“啊?”玉顏聞言急道:“那怎麼辦啊!姨娘!咱們不能完成貴人的任務,貴人會不會怪罪咱們啊?”
蘇瑾眉頭緊鎖,忽然,臉上露出一個陰騭而得意的笑:“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們還得在侯府住!沒有美琳,還有彆人!府裡的不行,還有府外的!何況,廟也跑不了!她們還有個“好鄰居”!搞垮“好鄰居”,看她冀鋆拿什麼收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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