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鋆斂起笑意,打開瓶塞,然後,從袖中拿出一隻用帕子包著的一把約三寸長的小匕首!
這是李宓特意按照她的要求為她定製的。
彆的不說,用來防身,比發簪啥的,有殺傷力!
這個時代,發簪的材料貴重點的主要是金,銀,或者玉石製成。
如果價格便宜,取材方便,甚至不需要花錢,就可以隨地取材,木頭啦,竹子啦!
特彆一點的,什麼牛角,象牙,石頭,貝殼,這些,也都作為原材料。
但是,這些東西,即使打磨得再鋒利,它終究也不屬於武器。尤其有些材質本身硬度就不夠,比如,金飾品。
再有,玉製的,一使勁,還容易拗斷呢!
冀鋆猜,能夠被發簪刺傷,很大程度上,也是天時地利人和促成的。
比如,恰好簪體處尖銳,傷人者有一定的力氣,然後
,就是速度!
但是,冀鋆既然想用一個隨身的小物件防身,發簪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冀鋆用小匕首劃破手腕背側皮膚,這裡,有一條細小的血管,她不敢刺較大的動脈或靜脈經過的地方,萬一血流不止,就得不償失了。
紅紅的鮮血一點點地滴入瓷瓶中。
鄒側妃和身邊的丫鬟死死盯著,不敢移開視線,似乎一旦移開,冀鋆就會掉包一樣!
芍藥在一旁急紅了眼,她沒有想到這就是小姐所說的「生意」!
但是,她牢記冀鋆的警告,隻能萬般不願,極為擔憂地守在一旁,不發一言。
小姐說過,
「芍藥,對上二皇子,我們除了你們小小姐身上的秘密,幾乎就沒有什麼能夠與二皇子談判的籌碼。因此,我們總是被動地挨打。如今,我的血能夠將二皇子府撬開一個縫隙,完全值得!」
「芍藥,看起來,似乎咱們「好鄰居」日進鬥金,其他的鋪子也多多少少有不少收入,但這些,即使全部拿給二皇子或者陳國公,再或者焦賢妃,也不會令他們有絲毫的動容,會因此放過小小姐。」
「我們必須要清楚地知道他們接下來想要做什麼,我們才能提前做好準備,將傷害降低到最小。」
芍藥眼中蓄滿了淚水。
她恨這些人為什麼要欺負自家兩位小姐,隻因為她們無依無靠麼?
難道「無依無靠」就是罪過?就可以任人宰割?
他們覺得自己強大,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們就不怕遇到比他們更加強大的如同他們對待兩位小姐那般對待他們?
他們如今已經是錦衣玉食,已經是朱玉滿堂,還想怎樣?
難道頓頓人參拌飯,魚翅刷牙,燕窩洗腳?
也不怕撐死!
還差幾滴就要裝滿瓷瓶的時候,冀鋆的血忽然再也滴不出來。
鄒側妃一見急道,
「怎麼了?冀大小姐!瓶子還沒滿呢!你再割另一個胳膊試試?」
芍藥氣得眼淚瞬間飛出,瞧瞧,說得多輕鬆!你咋不割呢!
冀鋆搖頭示意無礙,不必擔心,繼而麵向鄒側妃道,
「鄒側妃,交易呢?」
鄒側妃眼中浮現出厭惡,就差那麼一點了!可惡!
隨即,鄒側妃麵上浮上嘲諷一笑,
「當年,皇家和幾位國公爺的先祖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危,歃血為盟。幾家國公爺周氏先祖為帝。但是,這個「血盟」其實是一種「蠱」。三位高人又擔心將來君臣不和,導致生靈塗炭。便在「蠱」裡下了咒語。假如皇家做不到愛護百姓,信任臣子,便會遭到此蠱的反噬!首先會導致君臣離心,其次就是父子失和。」
隨著鄒側妃一點點的講述,冀鋆的周身泛起絲絲寒意,她仔細想著大周的曆史,又想起禮國公父子的遭遇,冷聲問道,
「幾十年前,皇室出現「六子奪嫡」,可是應驗了這個?」
鄒側妃點頭。
再次看向瓷瓶。
冀鋆狠了狠心,又在原有劃痕上兩厘米處,再劃一刀!
血迅速盛滿瓷瓶。
冀鋆抬眸,麵無表情,
「可以了嗎?然後呢?父子失和之後呢?」
鄒側妃的臉浮現出一絲僵硬的抽動,接著又展開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父子相殘,江山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