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故意(1 / 2)

浪兒翻 容溶月 3848 字 2024-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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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壞事,阿勒是絕好的同伴。

四個月前,王都正下著最後一場雪。

滿街金樓花閣人聲鼎沸,粉綠長絛高調地揚在街邊,明明春未至,也能熱鬨得不像冷冬。

三山軍沉默地駐在城外,占掉了幾座山頭。龍可羨銀甲加身,在陰雲滾滾裡,一縱快馬入了城門,像一把利劍,刷啦地撕開了王都的綺麗麵紗,直指至高處隱匿的腥風血雨。

疊雪彎刀合著刀鞘,拍開了宮門。

裡頭坐著七八人,在王位之爭塵埃落定後,這些淩駕於王位上的人,就坐在內鬥過後的宮殿裡,將大祁格局重新洗牌。奇怪的是,已經在王位更迭中穩居上風的驪王竟坐在最下首,而落敗的荀王更是半臥在榻上,奄奄一息。

驪王還留著兄長,對外散的消息是“兄長病重,禪位於弟”。

顯然王位他要,名聲也不想丟。

茶煙嫋嫋,龍可羨跨步入內,她是去討要報酬的。

三山軍南下給驪王造勢,大軍開拔是一筆銀子,昨日與小股荀王死忠兵馬正麵撞上,傷亡撫恤也是一筆銀子,她來前說好了,要出兵可以,驪王得把北境三年軍餉與這筆銀子一起報了。

但驪王多精一個人,事前百般保證,事後萬般推諉,不是要以陳年舊糧抵扣軍餉,就是要三年過後再撥付至北境,妄圖用軍餉牽製龍可羨。

於是龍可羨把刀一擱,在一片或驚或懼或厭惡的眼神裡,扼斷了荀王的喉嚨。

在場的還有龍氏族長,北境也在這場瓜分裡有個席位,但她這一扼,同樣扼斷了北境擠入那席位的道路。

她還記得老族長看向她的眼神。古稀之齡的老人,白胡子稀疏地拂在盤扣上,哆嗦著手指她,眼裡黃濁,瞼下浮腫,像有千言萬語阻塞在喉嚨口。

後來有人替他罵了出來。

“亂臣賊子,禍亂宮闈,勾連外黨,弑君斬綱!”

龍可羨壞了規矩,寡頭們對她不滿,留了幾個為荀王效命的老臣,任他們在大殿內奮筆疾書,高聲唾罵龍可羨。然後要挾她,若是學不會規矩,這十六個字頃刻間會隨著落雪飛進王都的大街小巷。

這隻是初步的敲打。

封殊是在這時候出來的,他坐在其間,像個斯文的書生,三言兩語地化開了緊繃的氣氛,出讓了部分利益,在劍拔弩張的氣氛裡找到了平衡。

那日龍可羨說了很多話,口乾舌燥,絞儘腦汁,但她逐漸發現話語徒勞無用,她最趁手的,還是疊雪彎刀。

後來,她就不再浪費口舌了,她背上了罵名和劣跡,一簇冷箭始終隱在陰暗處對準她,但龍可羨抽刀的那一刻,也解開了某種束縛。

自此,由一個循規蹈矩的少君,變成了獨斷專行的北境王,南下爭鋒,一頭撞進了風波詭譎的富貴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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