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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夕紀小姐,您確定接收這份遺產嗎?”
“我確定。”
“好的。” 律師正襟危坐,遞出一摞材料,擺在夕紀麵前,同時手中送過去鋼筆,“請您在這裡簽字確認。”
“嗯。”
夕紀眼睫低垂,精致的麵容上沒有絲毫波動。但她平靜的聲音中,隱隱透露著狂喜。
律師沒有發覺她隱晦的快樂,隻是用一種憐憫混雜同情的目光打量眼前這位少女。
少女麵容精致,烏黑的長發垂在纖巧的肩頭,低垂的眉眼透露著一種冷清又脆弱的氣息。可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又帶矛盾的倔強,像是對生活的抗爭。
這是……望月家的遺孤。
律師趁著夕紀瀏覽材料,回憶了一下他拿到的資料。
望月夕紀,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在高中時遠赴華夏留學,在外漂泊多年,不曾回國。
現在她隻身回到東京,是為了接收望月家僅存的遺產。一周前,她的親人儘數在火災喪生,曾經居住的家宅化為一片焦土,如今她在東京舉目無親……
律師看了看望月夕紀扣在桌麵上的手,覺得眼前的少女一定承受了很大的悲痛。
律師看向夕紀的眼神越發憐憫,努力散發出自己人道主義關懷的氣息,試圖讓眼前的少女感覺到寬慰和溫暖。
然而……被盯著的夕紀雙拳緊握隻感覺頭皮發麻!!!
這種過分關注對一隻間歇性社恐太不友好了!律師的目光讓她想當場炸毛!
夕紀暗自吸一口氣,抬頭,想委婉地提出抗議,請律師不要再盯著自己。可她一抬眼,對上了律師母愛泛濫,就差原地化身男媽媽的目光。
夕紀:……
哽住.jpg
那種關愛弱小動物的目光……讓社恐的她更說不出話了。
救救孩子!
她不過是去華夏留學了幾年,霓虹人就已經熱情到這種地步了嗎?!說好的冷漠疏離的民族呢?說好的流於形式的禮貌呢?!
救命!
求你們不要忘掉,事不關己這種祖傳藝能啊!
保持成年人應有的社交距離好嘛?
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關心,讓她一個i人靜靜地待著不好嗎。
也許是夕紀的臉色過分糾結,被男媽媽(劃掉)律師看了出來。
律師語重心長地對夕紀道,“如果難過可以宣泄出來,千萬彆憋在心裡。”
夕紀:“……”
謝邀,人沒事,甚至想放個鞭炮慶祝一下。
就連她的手緊緊握拳壓在桌麵,都是為了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夕紀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望月家死光這件事。家裡唯一對她比較重要的父親,早在她五六歲就去世了。
而對於剩下的那一群封建餘孽的老頭子,夕紀隻有滿心的厭惡。就好比,正常女性對重男輕女還掐死數個女嬰的老人那麼厭惡。
當然,出國多年,往事隨風。對望月家的反感和憎惡,她早淡忘得差不多了。
以至於接到越洋電話的第一時間,她想起的不是望月家,而是懷疑哪來的詐騙電話,她該下個反詐中心app屏蔽一下。
好不容易信了對麵不是電信詐騙,確實是日本打來的電話,夕紀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不是夕紀不禮貌,她是單純覺得從那邊打來的電話,根本沒好事!聽一聽都是晦氣。
但,這次倒是活久見,再次接起電話,夕紀自己做夢都沒想到,她居然還有給老橘子皮們送終的一天。
送終?!
哪家的神明大人顯靈了啊!還有這種天大的好事。
這不得開瓶酒慶祝一下?
不喝酒開瓶可樂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