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還很難看。
看過來那眼神看得江姒很不舒服。
江姒站在門口的位置,擋在白微麵前,語氣並不算太好:“你來做什麼。”
白微下意識地往她身後看,但是看不太清楚什麼,江姒房間裡沒有開燈,又因為沒有把窗簾拉上去,房間裡的光線很暗,從白微這個角度看過去根本看不清什麼。
但江姒還是抬手擋住了白微的視線。
“……”
這動作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白微深深地看著她,問出自己憋了好一會兒的問題,他的嗓音有些啞,像是壓著嗓音好不容易問出口的:“……昨天晚上謝知行也留下了?”
江姒漫不經心地嗯一聲。
她覺得自己沒有掩飾的必要,也不需要說謊。
火葬場什麼的根本不會到她的身上來。
因為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也是因為她心裡沒有任何人。
這些人在她心上留下的都是輕描淡寫的痕跡,不值一提,很容易就能拭去。
因為根本不在乎,所以不心虛。
哪怕封存住了記憶,江姒作為神明,她擁有一個神明該有的涼薄和無情。
心上無塵,亦無物。
…
白微盯著她的眼眸,近乎執拗地想看清她眼底的情緒,但觸及的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深邃,他看不懂她。
“二樓的每個客房我都看過了,根本沒有他的人影……所以,他昨天住的是三樓?”
“……還是直接住的你的房間?”
白微扯扯嘴角,徹底把心裡話問出口。
江姒雖然不在乎這些,但被白微以這麼一種近乎強勢的語氣逼問著,這讓她感到不舒服,讓她感覺到被冒犯。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扔下這麼一句話,江姒轉身回了房間,砰一聲關上門。
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質問她,說白了,他隻是她養著的情人而已。
就和某一日她善心大發撿回來的小貓小狗一樣。
白微對於江姒而言,就是那個雨天撿回來的臟兮兮的眼睛亮晶晶的倔強貓貓。
江姒一開始還是對這貓貓有些好感的,但是現在,她發現這隻貓貓的嫉妒心太強了,她就不喜歡了。
更何況,現在的她已經暫時性地被外麵的野貓纏住了,已經夠焦頭爛額了。
江姒回了臥室。
她走到落地窗前,把厚重深色的窗簾拉開,光照進來,房間裡一下子亮了。
江姒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抬手擋住光線——
謝知行已經戴上了眼鏡,往日裡總是往後梳的頭發這時候亂糟糟的,碎發垂下,耷拉著,半遮住白皙的額頭,順毛的樣子無端有幾分奶氣。
他剛剛醒來的時候還是茫然的。
趁江姒出去和白微說話的空當,謝知行很迅速地整理好了腦袋裡的思緒。
事情發展到這麼一步,是他也沒有想到的。
他們陰差陽錯發生了關係。
他染指了……他的神明。
該怎麼辦呢。
一向理智的頭腦此時怎麼也清醒不了。
他不擅長喝酒,但是很意外的昨天晚上他卻沒有斷片,昨夜發生的事情,畫麵不停地在他腦子裡回放。
從樓下糾纏到到樓上,甚至連臥室都沒來得及到……
謝知行閉上眼眸,乾淨的黑發底下,露出的一截耳尖紅的要命。
太孟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