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聽她們親口說可以尋回愛子丟失的二魄,略帶愁緒的眼睛霎時燃起一簇光芒,“兩位若能救治犬子,小婦人願以千金相贈。”
季罌擺手道:“救治你的兒郎不是不可以,但夫人不講明前因,我們也很難辦。要知道尋回和、力二魄耗費精神,對我們沒有好處。”
“這……”程夫人眸光漸漸黯了下去,幾次張嘴都沒說出話來,似是非常為難。
“夫人不想說你何必勉強她。”
紅玉姬催著季罌告辭。
程夫人終於坐不住了,“等一下!”
她嘴唇翕動,囁嚅道:“不是我不肯說,而是……這件事是我們孤竹國的禁忌。”
激將法奏效了,季罌抱著手坐下,“說說看,是什麼禁忌。”
程夫人麵色為難,“這關乎到我們整個孤竹國人的性命,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兒子而害了孤竹。”
紅玉姬問:“若是說了會怎樣?”
程夫人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孤竹被人下了詛咒,若是提及那件事,整個孤竹都將被海水淹沒。”
“我不能明說,隻能告訴你們,從那件事之後……”她停頓一瞬,將聲音壓了又壓,“王室的公主從不見出嫁,就像銷聲匿跡一般,往往死後靈柩出宮才得知道。”
季罌深呼一口氣,“王室公主全都孤老宮中?”
程夫人點頭,“正是。”
“誰下的詛咒?”紅玉姬問。
程夫人目色恐懼地搖頭,“我也不知道……幾百年了,前因隻怕也沒人知道了,唯一傳下來的是,永遠都彆過問此事。”
季罌笑起來,“既然是禁忌,你何不把這件事徹底隱瞞。”
程夫人痛苦地搖頭,她也不想說的,但是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沒了我兒,還有下一個離魂症,孤竹國永遠不得安寧。”
她閉上雙目,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再次睜開的眼眸裡堅毅無比,“月中十五的子夜,你們等在王宮禦道上,就會知道。”
……
從程家出來後,季罌不僅沒有想象中輕鬆,反而更犯難。
“我們所在的世界沒有正確的時間,晝夜於我們毫無意義,要怎麼判斷月中十五?”
紅玉姬抬頭望天,天幕上的月亮即將盈滿,“月圓即十五。”
“它要是一直不圓呢?”
季罌揣著手歎氣,瞅著這月亮,無比希望它還像上次,是鏡子幻化。
“咦,對了。”她突然想起來,“昨夜那番動靜,莫非就是因為十五?”
紅玉姬頷首,“應該是。”
“錯失機會了。”季罌有些遺憾,轉頭看向身後的兩個人,“怎麼還不見謝思周回來?”
昭炎搐動鼻子嗅聞,指向一個方向,“他往那方追去了。”
“趕過去。”
於是主仆幾人動身上路,在昭炎的指引下穿過王城,來到城郊百裡外的村落。
已經日暮,天色昏沉,把村落籠在朦朧的薄霧中。
謝思周一直都守在此處,見到季罌後,把她們帶到了一戶農家,雙手飛快地比劃。
昭炎解釋:“他說鬼魂跑進了這戶人家,附在一個重病快死的男孩身上。”
“屬於是病急亂投醫。”季罌提醒眾人,“此鬼狡猾,當心彆讓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