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果然走了,門縫裡隻有一片昏暗的牆壁,點綴著一小團一小團棉花似的白光。
在把門縫拉大之前,林三酒打開了“純觸”。這個能力也被大大地削弱了,她立刻就感覺出來了:在她的五官感知中,一切都含糊、昏暗、微弱了下去,底氣不足一般,疲憊地僅僅覆蓋了門外一小片地方。
她隻能勉強肯定周圍沒有人了,隨即,她探頭出去飛快地朝右邊的病房掃了一眼。
第一個撞她門的人,現在早已經沒有了蹤跡。唯一一點能證明她並沒有幻想出那些呼救聲的證據,是鐵門和牆之間那一塊血跡:一大灘血和頭發黏在牆上,碎肉嵌在牆磚的縫隙裡,大量鮮血緩緩地順著牆往下滑,一路滑進了看不太清楚的昏暗井底。
她“砰”一下關上了門。
“意識力也少了,”意老師不無憂慮地說,“少了很多。你可能都不想知道到底還剩多少。”
林三酒沒答話,隻是再次看了一圈這間小小的病房。考慮到每個人都有被送進醫院的第一次,這兒一定會有某些訊息;一些能讓初來乍到的新人們掌握基本情況的東西。
她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醫藥櫃,也是唯一一個能裝下東西的地方了。她在上麵兩個抽屜裡找到了一支注射針管、兩根針頭,一管眼用藥膏,一支潤唇膏,又拉開底層抽屜一瞧,抽出了薄薄一份冊子。當然,整個過程裡,手背和腦袋都一直他媽的在痛。
“價目表?”
林三酒將那份隻有五六頁的冊子放在床上,打開看了一會兒,最終感覺小腹慢慢地抽緊了,好像五臟都翻了個個兒,又被人捆成了粽子。就算還不清楚整個情況,價目表上的項目也散發出了一陣濃濃的殘忍味道。
“單人病房(一輪),5點。”
她有多少點?她看了看自己身處的這個鞋盒,發現床頭牆壁上還有一隻鐘,指向了下午3:08。難以想象,這一va居然隻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高效營養液,3點。”
對了,吊瓶裡那點可憐的液體,也快滴完了。
“醫院通行證(一小時),2點。”
林三酒盯著它幾秒,忽然頭腦中靈光一現:這不會就是那些人在牆壁上行走的訣竅吧?
接下來還有許許多多的醫療用品、藥品和服務,都是她不清楚效用的玩意兒:有x光檢查,阿司匹林,縫線,外科手術,花籃,熔岩傷勢恢複膏——最後一個,她倒是看見了一行小字說“隻要抹得足夠,就會恢複斷肢”,不由讓她好奇人偶師得抹多少才能把頭重新長出來——林林總總,要的點數高低不等,內容也是無奇不有。據說所有這些醫療相關的物品,她都能在“位於醫院底層的交費處和附屬商店”買到,隻要她有點數的話。
真正讓她臉色發白的,是最後一頁上的說明。
“本著治病救人的態度,本醫院將無條件收治緊急情況下的病人,不考慮其經濟狀況,先給予合適的治療手段。在病人恢複知覺,可以行事以後,本醫院將會在一輪結束的時候給出總賬單,收取應當收取的費用。注意,如果使用了房間內醫藥櫃中的物品,那麼它們也會被列在賬單上。對於未能付賬的病人,本醫院將使用強行收費手段,使病人抵押變賣財產還債。能力與特殊物品的評估價值,大概在1-2點之間。”她輕聲讀完了。
也就是說,林三酒剛才一睜眼,就已經欠了醫院8點。要是在晚上六點半之前她想不出辦法拿到8個點數的話,她的能力和物品就要被拿走至少4個!
林三酒趕緊把東西都放回了醫藥櫃裡,坐在床上,試圖將所有的訊息都在腦海裡整理一遍,好想出下一步該怎麼辦。冊子上把價目介紹得清清楚楚,卻唯獨少了一條最關鍵的訊息:她該怎麼拿到點數?
“也許殺掉其他玩家就能獲得點數?”意老師建議道,“剛才那人不就殺了一個玩家嗎?我估計死掉的那人,肯定是負擔不起單人病房……沒地方去,所以才會在外麵被殺了的。”
就算真是這樣,她怎麼殺?且不說人人都躲在鐵門後,她現在體力虛弱,又沒有爬牆的能力,連門都跨不出去。
林三酒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低聲問道:“剩下的意識力,足夠我擬態一次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