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家(2 / 2)

她趕緊開口道:“爺爺,公盤投標不都是輪著來的嗎,按順序下一次才是小叔他們家去呢。”

宋景言抬起眉尾,不鹹不淡地瞟她一眼,開口道:“原石生意確實一直都是我們負責,之前輪著來隻是因為有時候忙不過來,現在正好都有空,就不勞你們大駕了。”

宋景夏接著反駁:“公盤和平時賭石可不一樣,宋梨她還沒經驗,直接去臨陽這種規模的公盤投標不太合適吧。”

“經驗都是積累出來的,你也得給她積累的機會嘛。”宋老爺子笑嗬嗬地打著圓場。

宋景言也麵無表情地彎彎眉眼:“放心,還有我帶著她呢,相信我的經驗,應該能讓你放心吧。”

宋景言業內人稱公盤殺手,就是因為他幾乎每次都能穩穩踩著彆人的線標走石料,無數同行對他恨得牙癢癢。

每次隻要是宋景言去投標,結果一定是大豐收。

宋景夏被噎回去,忿忿閉嘴,腦海裡快速尋找著反駁的理由。

但宋明德又接著慢悠悠開口道:“聽說這次臨陽公盤的規模很大,隻去兩個人可能會忙不過來,你們又都是年輕人,萬一被那群老家夥坑了怎麼辦。”

言下之意就是應該再去個年長的看場麵。

然而宋景言還沒反駁,宋老爺子就先開口道:“你說得有道理,是得再多個人,是聽說這次公盤規模比較大來著。”

宋明德心裡一喜,結果就聽到宋老爺子轉向默默吃飯的宋二姑一家道:“那正好,讓承硯這小子也跟著一起去,這小子最近天天看店估計要被悶壞了,剛好一起去公盤長長見識。”

江承硯正專心致誌地埋頭扒飯,他最煩回宋家大院吃飯,今天是因為江承舟出去了暫時回不來,而他一直都在店裡看店壓根走不開才被逮過來的。

他進來以後就一言不發,力求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宋梨這回拿了第一有免死金牌,他可沒有。

結果沒想到默默扒飯也能被cue到,江承硯聽清宋老爺子的話後,一臉震驚地指著自己:“我?”

宋老爺子笑眯眯點頭:“對,就是你,怎麼,你還想接著看店啊。”

江承硯連忙搖頭,自初賽比完提前回家後,他就一直被壓在店裡看店到現在,上次料子被碰瓷的事雖說不是他有意的,但也確實是在他看店的時候發生的,他隻好答應將功折罪,結果沒想到一看就是一個星期,真是人都要被悶出蘑菇來了。

但是公盤,他也從來沒去過啊!

這種事怎麼會輪到他頭上的。

就連宋二姑也有些驚訝:“爸,承硯他從來沒去過,要不還是承舟去吧?”

江承硯眼裡的光稍稍暗了些許,又重新開始埋著頭默默吃飯。

他就知道,肯定不會有人放心他去的。

大家還是更放心“沉穩”的江承舟。

江承硯儘量表現地自己不在意,但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聽餐桌上的動靜,結果就聽到宋梨清甜的聲音:“彆擔心嘛二姑,我也是第一次去啊,而且有我大哥帶路呢,這您還不放心啊。”

少女的聲音清脆中帶著笑意,江承硯愣愣抬頭,剛好撞上對方氳滿笑意的目光。

他輕咳了一聲,又連忙低下了頭,隻是微紅的耳根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宋明德皺著眉,接著想反駁,卻想不出來該反駁哪一點。

確實,宋景言的公盤經驗比他還要豐富不少,他也沒法拿這個壓他。

旁邊宋景夏接著開口:“可是江承硯這次比賽連個獎都沒拿到,去公盤不合適吧。”

宋二姑臉上的笑僵住,雖然她也覺得自己這個小兒子讓人不省心,但她這位大侄女張口閉口以獎定論還真是讓人氣不順。

宋梨很是奇怪地看了宋景夏一眼,眨眨眼道:“可是之前拿了獎的也就大哥一個吧,賭石的獎每屆就那麼多,照這麼說那些沒拿到獎的豈不是永遠都不能去公盤了。”

江承硯差點忍不住低笑一聲,使勁埋著頭掩藏笑意。

他這位大表姐自從在雕刻上拿了冠軍後就恨不得鼻孔看人,但是公盤投標和雕刻又有什麼關係呢,她這次忙著拿獎壓人,怕是把自己獎項專業不對口的事給忘了。

宋景夏被宋梨點明之後,果然麵色很不好看,她確實沒有拿過賭石的獎項,並且她在賭石上麵的天賦也就一般般,宋梨說的話她還真沒法反駁。

她氣得剜了宋梨一眼,然而對方卻對無辜地對她聳了聳肩:“姐姐,有我大哥在呢,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宋老爺子一錘定音:“好了,那就這麼決定了,有景言帶路我很放心,正好也給兩個小朋友漲漲經驗。”

宋景夏一腔悶氣發不出去,隻得接著忿忿地戳著麵前的土豆。

江承硯忍不住抬起頭,偷偷看了宋梨一眼,對方正毫無知覺地專心吃著飯。

想到剛剛宋梨說的話,他內心頗有些怪異。

她這是在幫他說話嗎?

宋明德表麵上不顯,但心裡非常著急,這次公盤他和人約好了在公盤上碰頭,而且後續還有彆的安排,本來以為板上釘釘的事,結果突然吹了,正抓心撓肝地想著解決方法。

他轉過頭和旁邊的宋景夏對視一眼,兩人眼神裡皆藏著擔憂。

宋二姑默默吃著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飯桌上的互動。

吃過飯後,宋二姑又邀請宋梨一家去她店裡做客,正好時間還早,於是欣然同意。

一行人沿著小巷慢慢往回溜達。

宋父宋景言和宋二姑走在最前麵商討著業務上的事,宋二姑猶豫了一會兒後對著宋景言開口道:“景言,你有沒有注意到剛剛大哥和侄女的表情。”

宋景言點點頭:“注意到了,感覺他們好像很著急我要去臨陽這件事。”

宋二姑搖搖頭:“我覺得不是著急你要去臨陽,著急的是他們去不了臨陽。”

“一連阻攔了好幾次,連爸開口都還要接著阻攔,好像對去臨陽這件事很心急。”

宋景言沉吟片刻:“難道他們在臨陽有生意嗎?”

“他們能有什麼生意,宋氏的生意都是統一的,咱們還沒發展到那邊去呢。”宋二姑嗤笑一聲,她這個大哥她最了解了,嘴上不饒人,動不動想攬權,實際上一點本事也沒有,要能開辟市場早開辟去了,還用靠三弟一家?

宋景言挑了挑眉,語意不明道:“可能大伯在那邊有什麼朋友要見吧。”

聯想到最近這段時間大伯一家奇奇怪怪的舉動,幾人默契地略過這個話題,心裡各有所思。

宋二姑沉思片刻,接著開口道:“上次我們店裡被碰瓷那事兒我查了查。”

宋景言兩人看向她,宋二姑說:“其實店裡有好幾個監控,基本上大部分地方都覆蓋完了的,但是之後我去查,那一天的監控全都被刪的乾乾淨淨。”

宋父皺起了眉:“是你店裡的人做的嗎?”

宋二姑搖搖頭:“還不清楚,但是能接觸到入庫視頻的,除了我們家的幾個人,就隻剩下店裡的幾個店員了,動手腳的肯定是店裡的人。”

“我們正在想辦法怎麼排查,總感覺上次那事兒怕是還有個後手,店裡幾個店員也都跟了我們很久了,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來是誰乾的,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想冤枉好人。”

“要不再安幾個隱藏監控吧。”宋景言提議道,“對方下手肯定是有目的的,都是行內人肯定也不是為了騙到這十來萬塊錢,得搞清楚對方真正目的才行。”

宋二姑點點頭,麵露擔憂:“我們也是怕對方目的不簡單,要是不把這個人找出來,之後搞出大事就不好了。”

“可以買幾個不起眼的監控到處放放,死角的地方也照顧到,然後故意留點空子,讓對方覺得有機可乘,看會不會接著下手,如果真的接著動手了,就可以查監控看看到底是誰。”宋景言提議。

“好。”宋二姑點頭。

宋景言接著交代道:“這次我們去臨陽,還要麻煩二姑幫我爸多看著點了,我總覺得大伯可能會在我離開這邊之後有什麼動作,到時候如果真的有,你們記得記錄下來。”

“好。”宋父點頭,“你也彆太放在心上,可能你大伯他就是有點著急攬功,我們這邊會隨時留意著的,你們去公盤就好好看好好選,小梨和承硯都是第一次去公盤,有很多地方不懂你多帶著點。”

宋二姑歎了聲氣:“哎,小梨現在可懂事,我們家那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呢,每天讓他看個店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這回去公盤我會提醒他懂事點彆給你添亂的,要是他還是不聽話你就直接收拾,不用手下留情。”

宋景言哭笑不得:“二姑,承硯他哪有您說得這麼誇張,他隻是平時不拘一格了一點,年輕人嘛,有點個性很正常的,怎麼您說的他好像什麼不懂事的熊孩子一樣。”

宋二姑再次歎了聲氣:“怎麼不是,年輕人,承舟不是跟他一樣大?小梨還比他小幾個月,偏他就要個性,讓他認真學賭石不肯,學雕刻也不肯,好不容易願意參加個比賽,還初賽都沒過就跑回來了,也不說多留幾天學習學習,真是……唉。”

“您彆著急,承硯這孩子其實本性是很好的,就是平時一直被嘮叨這不行那不行,他可能也是因為聽多了覺得煩,其實他臉皮很薄的,你看他今天知道要去臨陽,在那偷樂呢,以後就多鼓勵他幾句,絕對比逆著來管用。”宋景言分析道。

宋二姑開始回想:“他有偷樂嗎?”

她當時光顧著看宋梨和宋景夏去了,完全沒在意身邊的江承硯。

“行,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看看他這次公盤表現怎麼樣吧。”幾人溜達到岔路口,宋二姑說,“店裡監控這邊還有公司我會幫著看好的,你們在臨陽放心投標就行。”

宋景言三人在前麵低聲聊天,宋梨宋母和江承硯三人在後麵尷尷尬尬。

要是隻有宋梨和宋母也就罷了,她們倆可以聊點生活甚至聊點八卦。

要是隻有宋梨和江承硯也行,宋梨還挺想調侃調侃他的,感覺這個人口嫌體正直。

要是隻有宋母和江承硯也不是不可以,宋母是他的長輩,聊些有的沒的關心小輩還是很容易的。

偏偏這三種情況都不是,他們三個被撇在身後,陷入一種莫名詭異的沉默氣氛中。

宋母是第一個忍受不了這種氛圍的,她抬頭埋怨地看了前方專心聊天忽略後麵的人,開口道:“承硯,你不要生氣啊,你媽媽她剛剛不是不信任你,就是順口說習慣了,說起來,你和承舟兩個,還是你更擅長賭石一些,你願意去臨陽,她其實說不上多高興呢。”

江承硯本來在低頭裝酷,這種窒息的氛圍簡直快要了他的命,結果突然聽到宋母的話,有些受寵若驚道:“啊?沒有沒有,我沒有生氣,我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沒就是出來,江承硯耳根又開始漲得通紅,他最不擅長說這些肉麻的話。

結果宋梨突然饒有興味地看著他,開口道:“你不會是害怕了吧?害怕在公盤上的表現不如我?”

江承硯立馬挺直了腰杆,說話也不結巴了:“怎麼可能?我會怕你?”

宋梨差點笑出聲,她就知道對這個人來說,激將法才是最好用的。

“哦,不怕就行,我還以為你因為太怕我了所以才不敢去呢。”宋梨轉過身晃著腦袋道。

江承硯冷嗤一聲,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想太多了吧你。”

果然,他就知道,剛剛餐桌上宋梨幫他說話隻是假象,其實內裡還是沒有變!

宋母埋怨地看了宋梨一眼:“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三個人現在是各占一條道,隔得很寬,宋母是想安慰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剛好前麵的人走到了路口,兩家人就此道彆,開始各回各家。

“小梨,你以前不是跟承硯關係很好嗎,怎麼現在說話刺刺的,你跟他在比賽的時候吵架了?”宋母好奇道。

宋梨擺了擺手:“沒有,我跟他一直都是這麼相處的。”

“我跟你說,對付他你就得這麼說話,不然你不自在他也不自在。”宋梨對宋母眨眨眼。

宋母回想了一下剛剛凝滯住的氣氛,確實宋梨開口後明顯鬆活了許多,沉默了。

另一邊,宋明德等宋梨一家和宋二姑一家走後,趕緊和宋景夏回到自家房內,開始商討解決方法。

“爸,怎麼辦啊,爺爺怎麼突然就改人選了,他不會是知道了吧。”宋景夏的臉上帶著焦急。

宋明德還算淡定,安慰道:“彆嚇唬自己,咱們都還沒正式開始呢,他從哪知道?”

“而且他都多久沒管過公司了,最多也就過去逛兩圈,估計就是覺得比賽結束了,剛好就打包一起去臨陽長見識。”

宋景夏冷靜下來不少,但還是有些憂心忡忡:“但咱們去不了臨陽了,那陳叔的事怎麼辦啊,他能過來這邊嗎?”

宋明德沉思片刻,麵帶嚴肅地搖了搖頭:“不行,他就算可以來,也不能讓他過來,宋景言這小子眼線京城裡到處都是,真過來就自投羅網了,到時候被他發現可沒好果子吃,咱們還得再慢慢準備會兒。”

宋景夏皺起眉:“那怎麼辦啊,咱們過不去,他又不能來,就這麼硬等嗎?等到下一次公盤?那得什麼時候了。”

宋明德不讚同地看她一眼:“我以前覺得你挺冷靜的,怎麼現在這麼急躁,辦法不都是人想出來的嗎?”

“而且誰說我們不能去了,你爺爺是說了去的人選,但是我們可以私下去啊,隻要不跟宋景言他們撞上不就行了。”

宋明德說著正色道:“就這樣,我還是按照原計劃過去,該解決的事還是得解決,不能拖,你就在這邊幫我看著,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就幫我掩飾一下,有彆人問就說我去找老朋友了,臨時的雕刻大單需要和朋友閉關幾天。”

宋景夏的表情變得遲疑:“可是……這樣的話姑姑肯定會問是誰的吧?圈裡的人她差不多都認識,我肯定瞞不過她的呀。”

“你就說我沒告訴你你也不知道不就行了嗎。”宋明德奇怪地看她一眼,“平時不是腦瓜子挺聰明的嗎,怎麼今天這點都想不明白。”

宋景夏也一肚子火,沒好氣道:“知道了,要是她非要追問我可就不管了。”

說罷轉身回了房間。

宋明德在身後莫名其妙道:“嗐,這丫頭發什麼瘋呢。”

宋景夏怒氣衝衝,腳步踩得‘蹬蹬’響。

真是的,難道她說不知道二姑他們就真的相信不知道了嗎?

還臨時接了大單要和朋友一起閉關幾天,圈裡就這麼大,有沒有新的大單打聽一下就清楚了,到時候問誰都問不出來又要怎麼解釋?

也不知道是誰腦子不聰明。

宋景夏本來今天在飯桌上就心情不好,此刻又被懟更是一肚子火,想明白了也懶得提,乾脆隨對方去,反正她也不是沒勸過。

作者有話說:

寶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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