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果真是天底下最會氣人的存在,顧念遠想,她傷人的愧疚頃刻間化為憤怒,這家夥活該,她怎麼沒劃的再深一些。
可惜顧念遠自認為隱秘的心理活動,在岑寂看來一覽無餘,他笑的愉悅,步步緊逼,直將人逼至落地窗前。
“記不記得早上我說過什麼。”
“不記得!”顧念遠臉一扭,“岑先生請自重。”
“顧念遠,你隻能跟我糾纏下去。”岑寂用那隻完好的手將她的臉扭了回來,迫使對方直視自己,“誰也救不了你,尤其是岑清鈺。”
“岑先生就不怕我跟你魚死網破嗎?”
“不怕,我求之不得。”
眼前人邪惡的像個真凶,但這一回顧念遠竟然覺得他其實並不是在恐嚇她,而是在挽留她,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挽留。
可時至今日,岑寂為什麼還想要挽留她?
毫無道理。
“你就那麼希望我把你當凶手嗎……”
手中那張被他捏的鼓鼓的小臉露出哀傷的神色,眼眶也漸漸有些紅,岑寂好似被燙了一般驟然鬆了手。
“難道在你心裡我還不是凶手?”
男人低沉的聲音裡帶著黯然,顧念遠抹了一把並沒有眼淚的眼睛,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總會知道。”
言罷,她沒再搭理岑寂,徑自去了自己的臥室收拾,東西不算多,很快就整理的七七八八,再回到客廳時,岑寂已經脫去大衣外套隻著單衫,屋裡有供暖倒是不冷,隻是乍一看,他衣衫單薄的坐在寬大的沙發上自斟自飲,顯得分外的寥落。
“念遠,我這邊都搞定了,你呢?”柳蘭拉著行李箱催促。
“我也好了。”顧念遠一邊衝她點頭一邊往門口走,快到時又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