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溪川吮得很輕,待要加重時,肩上傳來很輕的啜泣聲,她真的哭了,哭得眼淚都弄濕了他的睡衣。
很傷心吧?他好像沒見過她真正哭過。
瞿溪川的手背輕觸上她濕熱的臉,冰冷的體溫凍得俞月打了一個寒顫。
他憐惜地問著:”姐姐是在哭嗎?”
俞月把頭埋得更低,一點都不想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他的手背從俞月的下頜撫摸到她的臉頰,再到眼尾,最後停在眉角,大拇指沿著輪廓描摹著圖案。他的手腹染上了她的溫度,舒服得讓他流連:“姐姐以為眼淚會讓我心軟?”
俞月長睫微斂,她確實有這個念頭。
“啊哈,不得不說姐姐真聰明。”
俞月的耳朵動了動,瞿溪川說這句話表明……
他的手慢慢往上移,壓在她的頭上揉了揉:“看到姐姐哭的樣子,我還真有點不忍心呢。不過……”他的話鋒一轉:“就這樣放過姐姐,我會不甘心的。”像個狡詐吝嗇,斤斤計較的商人,不會讓利分毫。
瞿溪川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無恥了。
俞月哭聲一啞,幾乎被自己的眼淚嗆著了。咳咳……幾聲輕微的咳嗽聲被他的耳朵捕捉到,瞿溪川不禁低頭笑了起來,他的貓被欺負慘時也是這般賭氣。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想從他的懷中掙開,卻是紋絲不動,扣在她後腦勺的那隻手守得死緊,不給她一點機會。
“你究竟想怎樣?”
“姐姐記憶真差,我不是說過了嗎?想和姐姐睡覺。”
“我不要,我不想!”
“噓——姐姐要乖一點,乖一點才是好孩子。”他一隻手從她的後腦勺移到她肩膀,安撫地拍了拍,另一隻手從她的膝蓋下方穿過,撐起她纖細的雙腿,一掂,輕輕巧巧地將她抱起來。
公主抱!
他俯視她,目光從頭到她裸露的小腿都細細寸量:“姐姐的重量一點都沒變,可我已經長高了,現在還覺得我矮嗎?”男生介意身高就跟女生介意禿頭一個道理。
俞月氣得想吐血,天理可鑒,她從來就沒嘲笑過他的身高,在他一米五五時,她可是獻上自己暖心的關懷,溫度正好的牛奶……俞月是冤得不能再冤了。
更重要的是,丫的居然想跟她玩霸總強取豪奪那一套。這根本就不是瞿溪川,他變異了!妖精,還我冷靜內斂的弟弟來。
窩在他懷裡的俞月徹底慌了,像條離了水的魚使勁撲騰,頭腳呈波線形擺動,卻被他牢牢地網在懷中,怎麼樣也逃脫不了。
瞿溪川任由她撲騰,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邊,爬上床,將她放在白白的大床上。俞月的頭陷進柔軟的枕頭裡,好像枕在棉花糖觸感的白雲上。
暖色的燈光將俞月的臉頰暈染出胭脂紅,長長的睫毛濕濕的,淚痕猶在,惹人疼惜。
瞿溪川在床的另一側,用一隻手扣住她兩隻手腕,另一隻手為她撥去落在她鼻子上的一縷發,慢慢俯下身。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俊臉,俞月大喊:“我有一個小秘密!”
他的唇在她的嘴角停下:“說。”
“我我……我頭上有犄角。”
“……”
“我身後有尾巴。”
“姐姐,跑調了。”
“對,秘密就是這個,我唱歌跑調。”
“哦,我不介意,有什麼想繼續說的?”瞿溪川有耐性地等她耍花招,眼中的深邃都快把她溺淹在這一片情.欲裡。
俞月閉嘴了,她不是在撒嬌啊!
“姐姐怎麼不說了?”瞿溪川撐著頭,綿長的呼吸搖動著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難不成前戲完了,那麼我們接著下一步驟?”
“彆!有的有的,其實我有許多毛病的。”
“嗯,說吧。”
“我討厭吃漢堡下層的麵包,它們又皺又難吃。”
“我討厭衝泡的茶水裡有茶葉渣。”
“我討厭指甲油沾到外麵的瓶蓋上。”
“我討厭襪子裡莫名出現的小石子。”
俞月甚至連她招蚊子這一點都拿來湊數了。而且越說越羞恥,這種事拿上床說簡直就像在撒嬌一樣,情侶生活一百問啊,有沒有!
但話總有說完的一天。
此時的俞月沒了話,睜著一雙眼和瞿溪川互瞪,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這副模樣讓瞿溪川輕笑出聲:“看來姐姐說完了。”
他伸長手,啪嗒關掉了床邊的燈,屋裡頓時黑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