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去公司嗎?”按照往常的情況,他會去公司加班。不過今天第一次帶女人上車,應該要去彆的地方。司機的手指已經要在導航儀裡輸入尋找最近的賓館的路線了。
“直接回家。”
居然是回家?看來這位女生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一般啊。
“還有開慢點,注意安全。”
老板可是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司機趕緊說:“好的,老板。”他對自己的飯碗可是很看中的。
座位上的俞月看著他公文包掛著的布偶,覺得很眼熟。
“這是原來掛在我書包上的布偶嗎?”在俞月昏迷時,它也跟著自己進入夢中呢。
“嗯。”瞿溪川看向布偶的眼眸中,無端溫柔了幾許,有時候他會放它出來透透氣。
“我還以為它早就不見了。”車禍那天她模糊中看到布偶頭上的布條斷了,小手還玻璃刺破,一團棉花露出來,混亂中不被人發現的情況很大。
瞿溪川把它從公文包上解下來,遞給她看:“我把它找回來了。”翻了很多個地方,終於在座位底下,把被人遺忘的它找回來了。
待在她膝上的布偶,掛著大大上揚的笑,小臉和衣服上都殘留著洗不掉的血漬,一隻眼球已經不見了,右邊的下臉頰縫了一塊顏色稍淺的布,針腳很粗糙,看起來就像貼了一個大大的OK邦,整隻布偶看起來慘兮兮的。
俞月指腹摩著它臉上白色的針腳:“這個也是你縫的嗎?”
“嗯。”破屋裡林嬌蘭的尖叫聲總是讓他縫不好,那個瘋子不會像他的玩偶一樣靜靜不說話,在他耳邊一直吵,所以他用了彆的方法讓她安靜下來。
俞月的手指慢慢移到布偶掉了眼睛的位置,點著空空的地方問他:“眼睛為什麼不縫啊?”
“找不到合適的紐扣。”事實上是他縫了拆拆了縫,偏執地認為兩隻眼睛就是不對稱,就是和原來不一樣,最後一次拆眼睛的時候,警察來了……從勞改所出來後,瞿溪川就沒再修它了。
“挺好找的吧。”
瞿溪川:“哪有?”
“比如你西裝上的紐扣啊,舊外套都是和它一樣大小的,找出一件不穿的,剪一顆袖子出來補上就行了啊。”再找不到,還有萬能的淘寶啊,九塊九包郵一大袋,超值。
她的話剛落下,瞿溪川骨節分明的大手往西裝上一按,揪著紐扣用力一扯,一顆紐扣就帶著線落在他的手心裡。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扯下來的西裝的紐扣,心疼到不得了,這套西裝可是抵上他一年的工資了,真是糟蹋東西。
瞿溪川把紐扣放在她的手上:“給你補。”
想一出是一出。她捏起布偶的身子像他搖了搖:“補完算誰的?”
“你的,都是你的。”他縱容地說。
*
到了。
這個家與原先的房子住址不同,瞿溪川是另造了一個瞿宅,一磚一瓦卻全按照原來的房子複製的。他已經和瞿嘯林的關係糟糕到不能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地步了
人們都認為沒有必要亂折騰,親父子哪有隔夜仇,何況瞿溪川已經掌握了瞿市的大額股份,並且在新的領域上拓展自己的事業,反噬瞿氏企業,瞿嘯林是沒可能壓兒子一頭了。
但隻有瞿溪川知道,自己隨時會失控掐死隱藏的威脅,把所有的折磨都報複回去,他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骨子裡流淌著自私的血液,和他父親一樣。
瞿溪川把她帶進自己的房間,和以前一樣的布置,他把她以前的東西都帶出來了,連一個杯子都沒漏下。
她以前的畫被掛起來了——深海中孤帆少、年,囚住吻風的天使。仔細一看,畫麵上有許多刮痕,像是被指甲撓出來的。
瞿溪川站在她身後,也注視著那副畫:“畫被貓的爪子刮到了,所以我把它掛在牆壁上,不讓貓碰到。”
是嗎?她湊近觀察,貓的爪子真的怎麼長嗎?
不過這樣一來卻把畫中描繪的絕望痛苦,鮮明刻骨地展現出來了,更符合畫的立意。
“彆看了,先去吃飯。”瞿溪川擋住她的眼。
“好。”俞月沒有執著,跟他下樓了。
*
夜色悠悠,明月皎皎。
晚上,俞月洗完澡出來,拿著濕毛巾站在陽台擦頭時,一個仆人拿著被褥從她身邊經過時,突然開口道:“姑娘,新棉被和枕頭已經洗淨烘乾了,放在床上就行了嗎?不需要為你鋪平嗎?”
俞月指了指自己:“這是給我準備的。”
“是的,少爺吩咐棉被和枕頭都是要最乾淨的。”
哦,可能是那間房太久沒人睡了,被褥枕頭都臟了,所以要衝重新換,瞿溪川想得真周到。
俞月對她點點頭:“行,你放在我床上就好。”
聽到“我床上”三個字,女仆人的眉間閃過一絲不喜,少爺帶回來的女人也太傲慢了,才第一天就把少爺的房間說成她自己的,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女主人也當得太早了吧。
儘管這樣想,女仆人仍順從地答道:“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