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些安眠藥。”
“今天想聊聊嗎?”
“不想。”
拿藥走人。
“給我一些安眠藥。”
“今天想聊聊嗎?”
“不想。”
拿藥走人。
……
“再開給我一些安眠藥,快吃完了。”
“這個月第幾次了呢?”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簽字筆在病曆紙上一下一下地點數著,“啊哈,還不到兩個星期就快吃完了。行,吃得夠勤的。”
“我睡不著,開給我。”
醫生的大掌啪地按在病曆單上,堅定道:“不行,劑量已經到頂了,我不能再給你開了。”
男人薄涼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氣,轉身想走。
“等等。”醫生攔住了他,扶額,“你這樣的表現,讓我覺得我的工作一無是處,就是一個寫藥方蓋印的。”
男人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算你有自知之明。
醫生甩了甩病曆,紙劃著空氣嘩啦啦地響:“白紙一張,比我小學三年級的作業還乾淨。”
“錢會按三個小時的薪資打給你。”
“但是……這錢我拿著良心上過意不去啊。瞿爺,幫幫忙談談唄,就當給我個機會咯,說不定會發現意外驚喜哦~”醫生眨眨眼你。
蕭明睿找的人都是和他一個德性。
瞿溪川不想聽他嘮叨。
“不吃安眠藥,也有另外的辦法睡著啊,要不要試試?”醫生見他要走,又拋出了一個餌。
他的腳步微頓:“是什麼?”
醫生眼神中閃過竊喜,有用!
醫生直起身,食指推了下眼睛鼻梁,鏡片在燈光下反了一下光:“催眠,通過人為誘導,引導病患進入一種特殊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識恍惚心理狀態。”
瞿溪川不屑:“原來是這個。”
醫生的雙肘支在桌子上,手交叉握拳抵著下巴,好奇地問:“以前試過?”
“沒成功。”
醫生搖搖頭,很可惜的樣子:“是他沒有把握住您的信任。”
“哦?”多數醫生可是說他不夠配合,不夠信任他們才導致失敗的。
“同意催眠術,本事就是患者給醫生的一種信任,他沒把握住,所以失敗了。”
瞿溪川:“看樣子你很有把握?”
“是的。”隻是簡單的兩個字沒有一堆冗長的附加條件。
瞿溪川抿唇不言。
醫生加了把火:“我需要這個過程來評定你的精神狀態,如果你肯做,我會再給你開一些安眠藥。”末了,他還補充說:“這可是得押上我行醫資格證,敢嗎?”
“好。”
瞿溪川脫了西裝外套,躺下。
醫生用藥物外加輔助手段讓他進入睡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醫生終於看到瞿溪川的表情放鬆下來了,呼吸相對平穩。
可算睡過去,的確夠累人的,差點就失敗了。
醫生挽起西裝袖子,身體靠在桌邊,用舒緩的聲音問:“現在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一塊大熒幕。”
“裡麵是什麼?”
“空白。”
“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多嗎?”
“多。”
“好吧。”醫生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思索了一下,“現在,你的右手邊有一個遙控器,它可以用來控製你麵前的熒幕,看到了嗎?”
“看到了。”
“拿起它,換個有畫麵的台。”
“不想換。”
“為什麼不想換?”
“我在等她。”
“她是誰?”
沒有回答。
“你在等誰?”沒有回答。
“為什麼想等她?”也沒回答。
碰到一道鐵門鎖緊的禁區,很難撬開。
病人的防備心很重。
……
過了一個半小時,瞿溪川黑眸倏地睜開了,陰冷地掃視了一眼醫生。
醫生拿咖啡的手一抖,幾滴咖啡潑到自己的衣服上,他把咖啡放回原位,抽出幾張紙巾快速地擦掉未乾的汙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