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蕭明睿努力地活躍氣氛:“大老弟,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誤會,外麵聽到的那些傳言,其實都不能代表本人。
他咳了兩聲道:“本人脾氣隨和,開朗大方,無不良嗜好,晚上十二點準時回家,最喜歡的事就是幫媽媽洗洗碗······”
蕭明睿打起嘴炮來跑到沒邊,停都停不下來。瞿溪川冷冷地聽著他的自吹自唱,車裡的涼氣驟降了三四個度。
俞月掐了蕭明睿手臂一把,用口型說了兩個字:閉嘴。這個時候就彆搞什麼自我介紹了,招人煩。
蕭明睿也察覺到自己的自我介紹並沒有緩解大佬的敵意,可憐兮兮地閉了嘴,想和瞿溪川友好地握握手,都沒敢把爪子遞過去,委屈得像隻二百斤的狗子。
三人都安靜下來。
蕭明睿超無聊,掏出手機關至靜音玩遊戲,玩到一半屏幕上就出現兩個灰溜溜的大字:失敗!全軍覆沒,蕭明睿倒籲了一口氣,更傷心了。
連遊戲都欺負自己。
真是的,俞月看不過眼,從書包裡拿出一塊棗泥糕,丟到他懷裡,明確地表達這樣一個意思:吃東西,彆亂嗷!
蕭明睿朝她假汪了一聲,低頭掰開一成包裝紙,興致不高地咬了一口後,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三兩口就解決了這塊棗泥糕,眯起眼回味了一會,轉頭、伸手,對著俞月閃著星星眼:我還要!
俞月又從書包裡拿了一塊放到他手心上。
蕭明睿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紙,咬了兩口,吃得腮幫子鼓鼓的。
瞿溪川隔著後視鏡看到後麵兩人的互動,喉嚨滾動了下,棗泥糕是給他的......食指和拇指的指腹相互拈了拈,突然想到它的觸感,軟軟的、綿綿的、按下去就會凹出一個指印,心尖突然攢出一撮火苗,那是他的。
蕭明睿第二塊吃完後,又向俞月伸出空白白的手:還不夠。
俞月手掌往他手心拍了一下,示意沒有了。
“哦。”蕭明睿失落地吧了兩下嘴,甜甜的味在嘴裡還沒散。
看到她的動作,瞿溪川黑眸沉了沉,好像更不高興了。
突然察覺到一道視線,俞月抬眼往後視鏡望去,鏡子中映著的是瞿溪川黑漆如墨的眼,四目相對,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有些慌張地垂下眼。
哼哼!俞月露出一抹了然的笑,現在知道她的棗泥糕多好吃了吧,“真香”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俞月輕輕勾了下嘴角,從書包裡拿了一條山楂卷,偷偷遞給了他。
瞿溪川抿唇接了,沒拆開吃掉,也沒丟回去,握在手中像是遇到一道數學難題。
俞月覺得自己的待遇上升了點。
蕭明睿看到她的小動作,舔舔唇角,貓過來也想想要,就被俞月給拍回去了:沒有!
蕭明睿:哼!偏心。
*******
夜晚。
俞月嘴裡咬著一條山楂卷在寫作業,應試教育的東西才放下不到兩年,就得從頭學起。
她拿出前幾天新買的高一教材,抓頭撓耳地做了兩套數學試卷,翻出答案校對,估分,再仔細看了兩道解題思路,圈出從哪一個步驟就開始想岔,大概就知道自己目前的水平是什麼了。
比她自己預計的要好一點,不是一竅不通的學渣,但也絕算不上是尖子,連學霸的邊都夠不上。俞月了解自己的記性,短時間記東西快,但忘得也快,所以心裡落差也不是特彆大。
瞿雨月高中記的筆記太少了,課本空白的居多,唯獨英語這一科的筆記記得簡潔清晰。如果有一本更詳細的筆記拿來參考,高中知識撿起來容易得多。
俞月閉目揉了揉眉間,換了一科語文複習,執筆正默寫一篇文言文時,從窗台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筆尖離開紙麵,側耳傾聽,除了夜雨拍打窗戶的聲音外,似乎還有劃玻璃的聲音。
她起身,走到窗戶前,急雨打在窗玻璃上,彙聚成一股股的水流,模糊了整個視線。俞月用手抹了兩下玻璃,看到一團黑煤球似的東西,再湊近點,才發現窗戶外是瞿溪川的貓,它粉色的小爪子正扒著窗戶。
“咦,貓?”俞月連忙開了窗,黑貓叼著一片樹葉,動作靈敏地從窗台上一躍而下,踏在毛毯上,身子抖動,甩出毛發上沾著的雨水。
應該是下雨了,瞿溪川的窗戶被傭人關上了,貓進不去才跑到她這裡來。
俞月回頭看了看它,又伸手去探窗外的雨,豆大的雨點砸在她的手心上,砸得密集,三秒不到,她的手心就濕個透頂:“這麼大的雨啊,該淋壞了,我去拿條毛巾給你擦。”
等俞月拿毛巾回來,就看見貓在她的桌子上,爪子在她的筆記本上踩了幾個梅花印,順帶加了幾滴從貓毛上落下的小雨點,又好笑又好氣。
俞月瞧了幾眼點評道:“仔細一看,還挺有藝術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