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章半仙(1 / 2)

趙鳳聲自來熟性格,又沒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子,不到三天,就跟這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實村民混成了朋友。

拎著菜刀的大叔名叫牛富友,是村子裡唯一會下圍棋的“高人”。那次富友叔研究棋譜時,趙鳳聲在旁邊瞎掰了幾句,酷愛圍棋富友叔頓時將他視為知己,如今的年輕人有幾個圍棋高手,所以富友叔不僅邀請他到家裡做客,還將自己寶貝女兒牛桂冬介紹給城市來的客人,隱隱有做媒牽線的意思。

牛桂香今年才二十歲,按說正是美麗動人的年紀,可小妹妹完全繼承了老爹的優良基因,齙牙,綠豆眼,還有張能跟麻將媲美的國字臉。趙鳳聲望著手臂汗毛跟自己腿毛有的一拚的農村大妞,急忙宣稱自己結了婚,富友叔扼腕歎息,稱自己錯過了一位堪比伯牙子期的好女婿。

看到富友叔跟村民發生衝突,趙鳳聲怎能坐視不理,大步跑上前,抱住了如同蠻牛發春一樣的莊稼漢,順便將鏽跡斑斑的菜刀丟到旁邊,問道:“咋了叔,乾嘛發那麼大火,都是街裡街坊的,沒必要動刀子吧?”

富友叔死死瞪著躲到幾十米開外的年輕人,一邊掙脫趙鳳聲控製,一邊喘著粗氣喊道:“你彆拽我!讓我砍死那個混逑!娘腳皮皮接,造你死怪!”

趙鳳聲在村子裡混了幾天,倒是能聽懂富友叔在罵難聽話。心說難道牛桂冬被那小子霸王硬上弓了?可這也不是壞事啊,正相反,乃是天大的好事啊,按照你家閨女的外貌發展路線,極有可能砸在手裡,嫁妝備上幾十萬,都不一定能夠招到乘龍快婿,不如順水推舟,便宜了鄉裡鄉親,促成一樁美好姻緣。

“富友叔,動氣,動怒,也不能動刀啊,萬一真砍死人了,您也得殺人償命。來坐這歇會,喝杯茶,抽袋煙,沒有過不了的火焰山。”趙鳳聲想掏出香煙平

息怒火,一摸兜,才發現中華煙落在了老爺子那裡。

“我嫌家裡的院子不夠寬敞,叫來了親戚朋友幫忙,想擴一擴院子,可這混逑說我擋了牛角村的風水,把我辛辛苦苦剛蓋好的院牆給推倒了!牛角村這幾百年,就沒出過一個能人,官最大的,隻不過是鎮上的小主任,命最長的,也頂多活到八十多歲,屁個風水!”富友叔氣呼呼喊道。

越是偏僻山區,越是對風水玄學頂禮膜拜,因為多年的傳承,積澱成大量神秘文化現象,僅用科學是無法解釋清楚,況且這裡的村民又不怎麼了解科學,久而久之,人們對無法窺探的神秘文化形成了盲從心理,不管婚喪嫁娶,還是修房修路,都要請高人來占卜測卦,祈求平安,庇佑家人,成為一種習慣。

富友叔殺豬出身,性格暴戾,早些年死了爹娘,後來媳婦也在桂冬出生時難產離世,一個人辛辛苦苦把女兒拉扯大,過得含辛茹苦。生活的坎坷磨難,使得牛富友不敬鬼神不畏天地,平時說話肆無忌憚,上敢

咒罵玉皇大帝祖宗,下敢問候地藏菩薩老娘,用他的話說,老子爛命一條,死了就是賺了,省的白在陽間受罪。人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誰敢跟他叫板?是村裡有名的愣頭青,方圓十裡無人敢惹。

趙鳳聲看向牛富友的院子,發現他家擴建後,確實占據了一部分公用土路,使得一氣貫通的風水走勢出現了偏差,變成了七拐八拐的彎路。況且他家院牆修的比鄰居家院牆高了半米,這在陽宅格局來講,是損妻克子的禍事,初涉風水的學徒都懂。擋了整個村子的風水,又要害得鄰居家破人亡,怪不得彆人推他家牆。

被拿刀追著滿街跑的小夥子發現牛富友沒有動手的征兆,躲在大樹旁邊喘勻了氣,大喊道:“你早晨剛把院牆壘了一麵,俺媽就病倒在床上了,劉半仙說是你家院牆擋了俺家風水,太陽照不到,陰氣太盛,邪氣作祟,所以俺媽才一病不起。好好跟你說,你又不答應,俺為了俺媽,不得已才推了你家的院牆。富友

叔,咱鄰居這麼多年了,平時欺負俺家,也就算了,可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就不能通情達理一次?!”

陰氣太盛?邪氣作祟?

即便趙鳳聲屬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差等生,依舊笑的肚子疼。

風水格局又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哪能分分鐘就能見效?不管是好是壞,都需要日積月累慢慢囤積。敢說出這話,想必也不是什麼風水大家,更彆提半仙的稱謂了。

“你那意思,我牛富友不通情達理了?!”牛富友的脾氣一點就著,也不管對方在不在理,隻要有一句不愛聽的,稍微不如意,就想拿出刀子比劃。

“富友叔,稍安勿躁。”趙鳳聲聽小夥子喊得可憐巴巴,動了惻隱之心,寬慰道:“風水這東西,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有些祖宗傳來的東西,確實存在合理性。我師父研究了風水堪輿幾十年,不敢說精通

,但也略懂一二。人如果想成功,先天風水和後天風水,缺一不可,這就是所謂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