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江南煙雨(1 / 2)

江南。

煙雨濛濛,如畫如墨。

江南的雨,無論春夏秋冬,都給人一種陰柔朦朧的感覺,雨絲輕輕沾濕麵頰,順著肌膚沁入心脾,恰如江南的女人,溫柔,含蓄,古典。

江南人習慣了陰雨連綿,出門時帶一把傘,成了老人對於兒女們的經常叮嚀,所以今天的小雨雖然來的突兀,倒也沒幾人成為雨中落魄客。有傘的,撐起一把傘,漫步在雨中,還有人拿出雨披,搖身一變,體態臃腫了一圈,但隔絕了綿綿不絕的雨絲,可以儘情在雨中嬉鬨。沒傘的,索性待在屋簷下,躲避著舒潤卻容易使人感冒的杏花雨,享受著吹麵不寒楊柳風。

一道窈窕出彩的身影,踏足在古樸的石板橋,左手拎著行李箱,在凹凸不平的石板橋緩緩挪動。

由於沒有攜帶避雨工具,烏黑順澤的長發被雨滴打

濕,貼在花容月貌的鵝蛋臉,看起來有種狼狽的美麗。或許是天氣有些寒冷,又或許是晦暗天色的映襯,女人臉色異常蒼白,尤其是嘴唇,有種烏青的冷冽,呈現出相當遙遠的距離感,使得想前來搭訕的登徒子,心中不免多了種忐忑,躊躇不前,沒人敢上去撩撥這朵搖曳在雨中的高貴牡丹。

崔亞卿自從在婚禮當天,坐上開往南方的火車,開始了一段沒有目的地的漂泊旅途。

每到一個城市,她隻做短暫停留,餓了,隨處找一家能填飽肚子的飯館,困了,找一家距離最近的賓館,當她覺得這座城市傳來不舒服的氣味,就會買張下一座城市的票,繼續漫無目的遊蕩。

時間是治愈情傷最好的良藥,崔亞卿卻覺得這句名言是在胡謅八扯,走完六個城市,熬過了一百多個小時,心裡的傷口卻越來越重,很疼,疼的令她經常不由自主地發抖。不敢想,不敢回憶,甚至大街上遇到跟趙鳳聲相似的身影,她都覺得無法喘息。

崔亞卿的性格從兒時的懦弱,變為成年後的強硬,潛移默化受到趙鳳聲影響,確切來說,她的言談舉止更像是一個男孩。但隨著年紀增長,崔亞卿刻意去改變自己在彆人心中形象,短發蓄成長發,脫掉了牛仔褲和帆布鞋,換上了高跟鞋和裙子,收回了那一身彪悍氣焰,走出了獨具女人風情的貓步。儘量避免大嗓門,儘量態度和藹,儘量笑不露齒,儘量不將一杯白酒乾掉,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那個她做夢都想嫁的男人。

可惜她無法接受殘忍的現實。

一個五六歲大的兒子,意味著什麼?

她不但在親朋好友麵前抬不起頭,還會遭到很多人恥笑,更重要的是,婚前所規劃出的花前月下,都要因為一個從天而降的孩子,打的支離破碎。

流淌在血液裡的潑辣,躁動不安,點燃了她逃婚的導火索。

小雨漸漸停歇,崔亞卿的衣衫全部濕透,隨便找了

家賓館,洗了一個熱水澡,休息片刻,走出門,享受江南夜景。

看萬家燈火,聽吳儂軟語,嗅雨後清新,崔雅琴黯淡的心情略微好轉,察覺到一天沒進食的肚子開始起義,走進一家裝潢豪華的飯店,西湖醋魚,蟹黃包,炒菜心,兩斤黃酒,組成了她近日來最為鋪張的一頓飯。

吃掉三個蟹黃包,饑餓感消失,崔亞卿喝著帶有餘溫的黃酒,掏出了手機。

這些天,她的手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因為她害怕趙鳳聲給她聯係,又害怕趙鳳聲不給她聯係,假如聽到趙鳳聲和羅弦月兩人奉子成婚,她怕自己會瘋掉。乾脆關掉手機,兩耳不聞窗外事,認真調解自己情緒。

如今的她,仍舊不敢打開手機,怕最難以接受的事情發生在她的頭上。

手指顫顫巍巍,在開機鍵附近摩挲了十幾分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