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逼娼為良(1 / 2)

泰亨私立醫院花了重金裝修,每一處細節都彰顯奢華,進口意大利燈的光線很柔和,但照射在小雪的臉部輪廓,凸顯一種淒苦的蒼白。

二十多歲的靈魂,卻承受起旁人幾輩子的苦難,罪魁禍首,說不清是那顆貪婪的心還是卑微的出身,是被現實生活狠狠踐踏,還是對金錢瘋狂膜拜,恐怕連小雪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趙鳳聲的青蔥歲月就是在社會底層度過,在最廉價的十元店當看門狗的時候,見過太多濃妝豔抹的妓女酒醉後吐露心事,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位年僅十七歲的女孩,她那天生日,邀請所有姐妹和店裡人吃飯,對著不到三十塊錢的劣質奶油蛋糕,雙手合十,麵對輕舞搖曳的蠟燭,滿懷希冀許下了生日願望:希望明天能夠接到五位客人。

望著那張比天上白雲還純淨的稚嫩臉龐,那是趙鳳

聲為數不多的一次內心被狠狠刺痛!

即便女孩的身體被無數男人踐踏變得肮臟汙穢,但趙鳳聲並沒覺得她惡心,反而趁著閒來無事的光陰,兩人敞開心扉互相吐露心事,聽著女孩說起大山裡的木屋,說起受到肺癆纏身的父親,說起瞎了一隻眼的母親,說起腦癱的弟弟,女孩自始至終都帶有一絲淡然,哀而不傷。

時至今日,趙鳳聲都很清晰記得女孩用手帕小心翼翼包起紙鈔的模樣,記得她從青澀變得矯揉做作的呻吟,記得她離去時送給自己滿滿一箱子的千紙鶴,白色的,看著不太吉利,趙鳳聲數過,一千零三隻,也不明白有什麼寓意,或許女孩隻是隨性為之,打發寂寥的時光罷了,連她自己都忘了疊過多少吧。

在女孩十八歲以後,趙鳳聲再也沒見過她,隻是聽彆人說起她在另一座城市出現過,趙鳳聲偶爾會想起她,想起滲透著一股羊騷味的馬尾辮,帶有點點油漬的健美褲,略顯糙紅的臉蛋,一到冬天就崩裂口子的

紅腫雙手,至於長什麼模樣,趙鳳聲卻無法回憶起來了,依稀記得她笑起來會有兩個酒窩,很老土,很傻。

那會的自己和女孩,在彆人眼中不就是婊子和狗麼?

趙鳳聲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

當趙鳳聲追憶著一去不複返的韶華,小雪也在沉寂在跟符永偉在一起的時光,兩人抽著煙,默不作聲,隻有窗外偶爾飛過一隻出來覓食的麻雀,發出不那麼悅耳的歡叫,才使得畫麵有了一份生機。

“你們分開多久了?現在能聯係到他嗎?”趙鳳聲掐滅煙蒂,開始進行最後的收網工作。

“你是在裝傻,還是在套我的話?符永偉消失了多久,你這個做親戚的,心裡沒點數嗎?”小雪用犀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什麼意思?我隻是清楚有這個遠方外甥,甚至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走在大街上都認不出來,你讓

我心裡怎麼有數?”趙鳳聲皺起眉頭,佯裝不知。

“一個販毒的馬仔消失了半個月,其中涵蓋了什麼信息,你不懂麼?”小雪忽然笑了,笑的很詭異。

“他出事了?”趙鳳聲眉間又凝重了幾分。

小雪吐出最後一個眼圈,“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