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難言之隱(1 / 2)

“生子…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談,彆…彆傷了和氣。”常善的胖臉已經被趙鳳聲手臂憋成豬肝色,費了好大力氣,才吭吭哧哧把這番求饒的話擠出口。

趙鳳聲的強勢無匹,常善的戰戰兢兢。兩個桃園街新舊一代痞子名頭看似旗鼓相當,常善卻沒有半點想反抗的意思。趙鳳聲如何驍勇?常善親眼見過當年趙瘋子拎著兩把唐刀,把幾個蠻橫的痞子砍出老街的情景,兩把雪白鋥亮的凶器,附上一抹妖豔血色的鏡頭還曆曆在目。常善狂妄,但不自大,他明白那幾個痞子身手不錯,自己連一個都對付不了,所以這些年趙鳳聲再咄咄逼人,再百般淩辱,他也一直隱忍不發,在趙鳳聲麵前始終扮演著和藹老大哥形象,不敢生出背水一戰的心思。

“和氣?你打斷於奶奶小兒子肋骨的時候想沒想過和氣?”趙鳳聲得勢不饒人,眯起眼睛,表情陰鷙問

道,想起這個家夥乾的那些壞事,手臂又加了一分力氣。

“冤有頭債有主,想打斷他腿的人又不是我,咱得講理吧?生子,你先鬆開我,我快喘不上氣了…”常善像是被丟到岸上的魚,翻著白眼,拚命掙紮求饒。

趙鳳聲也怕常善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有個好歹,萬一提不上來一口氣,死翹翹了,事情可就大條了。趙鳳聲鬆開手臂,拿起桌上中華煙,掏出一根,點燃,吞吐一口,煙霧噴薄而出,他沉聲道:“常善,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彆怪我不顧街坊交情。我趙鳳聲你也清楚,說一是一,讓我和於奶奶不滿意了,你今天彆想豎著出這家門。”

“咳咳咳!…..”

常善彎著腰劇烈咳嗽,根本沒餘力答話,直到半分鐘才癱倒在床上,大口貪婪呼吸著新鮮空氣。趙鳳聲也不急,悠閒地叼著煙卷,看看常善能鼓搗出什麼幺蛾子。

“生子,何必呢…”

常善望著破舊的房頂苦笑一聲,緩緩坐起,雙手放置膝蓋,低著頭,輕聲道:“咱桃園街拆遷改造,本就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想著靠拆遷發財的那些人咱先不提,那些老古董死賴著不搬,有用?遲早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既然康賢公司敢大張旗鼓來吃這碗肥肉,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手段。你也是吃這碗江湖飯的人,哪能不知道裡麵水有多深,一個光有錢的商人,就敢大包大攬弄下這麼大的工程?笑話。不瞞你說,老街是拆定了,你一個人有多大能力和他們抗衡?光是拿錢砸也得砸死你。生子,彆鬨了,聽哥一句勸,拿起錢乖乖走人,該給你的,哥一分不少送到你手裡,不該給你的,哥也幫你爭取過來放進你的腰包。咱都是幾十年的鄰居,何必要撕破臉皮動拳頭呢?”

麵對著常善掏心窩子的話,趙鳳聲愣了愣,常善基本見了他就是插科打諢,在鄰居麵前是個人見人恨的痞子,他很少見到常善表現出這樣鮮為人知的一麵。

不過這些反常現象,沒有讓趙鳳聲內心掀起太大波瀾,他蹙起眉頭,厲聲道:“常善,桃園街拆不拆我不管,我今天來,是找你要個說法,把於奶奶小兒子打進醫院的人是誰,你給我揪出來,然後做個證,送進監獄蹲幾年,我和於奶奶的氣就消了。至於老街該如何拆遷,該怎麼著就怎麼著,隻要你彆狐假虎威欺負鄰居,我也不會找你麻煩。”

常善抬頭望了他一眼,充斥血絲的眼睛夾雜著不屑與無奈,“生子,你咋和小孩一樣呢?還這麼幼稚。”

趙鳳聲扔掉煙頭,挑了挑英挺劍眉,“啥意思?”

“他惹了誰,你應該知道吧?想揍他的人是誰,那還用說嗎?你要想讓於奶奶咽下這口惡氣,也行,我幫你去說和說和。但要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他們家必須在合同上簽字,我可以保證他們家的拆遷補償款比彆人家的多,可要想讓人家蹲大獄,還是彆想了。”說完,常善搖了搖頭。

趙鳳聲雙手環胸,微恙道:“你這不是扯淡呢,把人打了,還把人家房子拆了,賠點錢想糊弄過去?常善,你當我趙鳳聲是傻子呢?!”

常善輕歎一口氣,無奈道:“打人也有我一份,你不會想把哥哥也送進去吧?”

趙鳳聲晃著腳尖,認真道:“那也不錯,就當為民除害了。”

不近人情的話讓常善微微錯愕,“咱幾十年的鄰居,我在你心裡麵就這麼下三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