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是在逗我,彆說這十個銅板半副藥錢都不夠。
關鍵我是接骨大夫啊。
皮肉傷不歸我管!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顧南煙把錢給他了。
隻見這位女壯士,目露不甘的收回粘在銅板上的視線,踩在黃二狗胸口的腳頓了頓。
然後腳尖一個用力,隻聽“哢”的一聲,黃二狗發出了殺豬般的哀嚎聲。
顧南煙:“給多了。”
往回收點。
村裡的孩子蹭破點油皮,都是從路邊摘根草敷一敷,哪用得著十個銅板。
眾人:“……”
顧南煙不管彆人怎麼想,反正她玩的很開心。
於是心滿意足的顧南煙果斷的拍拍屁股走人。
回上山村的路上。
馬大壯一臉蒙圈的趕著牛車,一顛一顛的往家走。
車上不隻載著顧南煙,同車的還有白麵男子一行人。
他懷裡的男童麵上的潮紅已然褪去,雖還是咳嗽聲不斷,卻也不像剛開始那樣虛弱。
“還沒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姑娘,老朽這把老骨頭怕是要遭罪了。”
白麵男子姓趙,是個管家。
而那個一直沒說過話的男人是他的主子。
男人姓李,他旁邊的兩個女人,年長些牽著孩子的是他正妻。
另一個二十出頭的則是姨娘。
趙管家說,他們老爺本是京城富商,後來遭小人算計家道中落。
一家人本是來這邊投奔親戚的,誰知親戚還沒找到,小公子卻先病倒了。
“我們找了許多醫館,都說小公子的病治不好,今日在回春堂更是被人轟了出來,……”
想他家老爺以前多尊貴的一個人,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還有小公子,原本他們已經不抱希望了,沒想到竟叫他們遇見了顧南煙。
“說的是。”
崔姨娘緊緊攥著顧南煙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我就招兒這一個孩子,本想著這孩子若是……那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崔姨娘擦了擦眼角,一雙杏眼淚光閃閃的看著顧南煙。
“幸好遇到姑娘,隻一顆藥丸便讓我兒退了熱。”
“姑娘救了我們母子二人的命,熙娘日後定會報答。”
說罷一張嬌豔欲滴的臉轉向身側,目光盈盈的看著李老爺。
一直皺著眉的李老爺麵色鬆了鬆,微微頷首竟難得開了口。
“該賞。”
他麵帶倨傲,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小不點,仿佛得到他的賞賜是多大的恩賜,在等她謝恩一般。
小不點顧南煙:???
什麼毛病。
老子是不是還得給你磕一個?
都穿上補丁摞補丁的衣裳了,難得你還能端的起大老爺的款。
趙管家乾笑兩聲,見顧南煙並沒有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不由鬆了口氣。
就他家老爺這德行,一路能平安走到明山沒被發現,那都是祖宗保佑!
顧南煙懶得跟他計較,視線落在招兒蒙著麵巾的臉上。
當初在醫館門口,她一眼就看出這孩子得了肺炎。
肺炎在古代又叫癆病,是一種具有傳染性的慢性病。
招兒應該是接觸過患有癆病的病患。
小孩子本就抵抗力差,再加上長途跋涉身心俱疲,被傳染也不奇怪。
這種病在這個時代屬於富貴病,也是絕症。
若是病情得不到控製很容易喪命。
就像招兒此時的情況。
顧南煙剛剛也隻是給他喂了顆感冒藥。
那藥有退熱消炎的作用,想要徹底治好,隻靠感冒藥顯然行不通。
她想到了幸運轉盤,如今也隻能希望裡麵能有青黴素或是阿莫西林之類的抗菌藥。
實在不行,她也能摘些草藥自己配。
她本不願多管閒事,隻是這孩子的情況跟跟原主來上山村的時候太像了。
與其說是她看這孩子可憐,不如說是原主殘留的意識作祟,促使她帶著幾個陌生人回村。
當年若不是遇到好心人,將她從刺骨的冰窟窿裡救出,又讓身邊的隨從給她喂了一顆驅寒的藥,她早就死在冰冷的湖水中。
又哪有機會遇到劉氏,裝作失憶的樣子在村裡過了短短一輩子中最安穩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