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芬的死亡現場與眾不同，明明是魔化物卻並未析出水滴油，隻留下一灘黑血，看上去疑似有毒。
木騏負責收容血液並聯係丁維作後續處理，林梵風塵仆仆趕去查看住院部的傷亡情況。
周圍場景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一些醫務人員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水漬全都消失了，鹹鹹的海風也終於停下。
張玉芬曾在這裡留下的所有痕跡都在頃刻之間消散了。
非常事件小組緊急支援，很快就來了專業醫療隊伍。
葉桐過了一會兒才出現，木騏看到她身後背著一個年輕護士，葉桐把小護士放到一旁空置的擔架上，護士胸口處的銘牌上寫著「楊婷」。
葉桐焦急地問：“有沒有精神修複藥劑？”她身上帶的幾支全都給她注射了，可小護士還是不醒。
木騏趕緊從防護服裡拿出幾支遞了過去，注射期間楊婷止不住全身顫抖，呼吸粗重，仿若一條瀕死的魚。
好在她總算醒了過來，楊婷牢牢抓著葉桐的手臂哀求：“我……我不想死，求求你，我不能死……”
葉桐反複向楊婷保證：“你不會死的，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
一線驅魔人隻需要擊殺魔化物，掃尾的事都交給了丁維統籌。
木騏坐在公司一樓台階上吃冰棍，腦子裡一直思考著張玉芬剛才說的話。
找到魔化張玉芬後木騏其實有無數次機會開槍，可張玉芬說的話讓她好奇，她忍不住追問。
據張玉芬說，午夜麻將館裡藏有不明針劑，針劑能讓人墮為魔化物。
如今回想起來，昨晚木騏擊殺麻將館老板李剛時，他曾誤以為木騏是他的對家，當時他向她反複解釋：「我從沒有偷過針劑，東西不是我拿的」。
從張玉芬和張大牆的結局來看，李剛顯然是在撒謊。
針劑到底是誰提供給李剛的？李剛的對家又會是誰？
一個小小的違規麻將館，開在不見天日的停車場，吸納的賭客都是群沒什麼錢的老大爺，這樣的地方也會有對家？
還有，針劑的目的和意義又是什麼？
是單純地唯恐天下不亂，還是另有隱情？
這種針劑是誰製造出來的？
誰會沒事去研究這種技術？
木騏覺得越想越亂，於是跳出局限，思考廢土世界和如今這個世界的根本差異。
隻從魔化場域的分布和科技水平來看，兩個世界的區彆十分明顯。
廢土世界中，魔化場域遍布全球，而這個世界的魔化場域尚不成氣候，是十分小眾、獵奇的事。
相應的，廢土世界科技滿格，人類從四肢到身體都能被改造成機械。而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遠不如廢土，目測落後至少30年以上。
與此同時，廢土世界的權力架構以守護安全土地為第一目標，幸存人類的重要等級都得排在土地之後。
可這個世界的聯邦政府卻沒有那麼鐵腕強權。
至少當年那個無父無母的高中生木騏，學費也好，醫療費也罷，都是學校主動申請聯邦補貼，幫忙一並支付的。
廢土世界中的魔化物仿若頑疾沉珂，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和異化能力，若誤入其中的普通人仍然存活，為了保險起見，往往麵臨被滅殺的宿命。
在末世，人類根本沒有容錯率，極端的手段不僅意味著效率，與此同時還是必須的。
但在這個世界，顯然並不是這樣。
自從那天晚上葉桐製止木騏擊殺張玉芬以後，她就明白了聯邦文明和法製規定在驅魔人心中的影響力和約束力。
她說不清楚心裡的感受，該說他們仁慈善良？還是說他們不夠理性？
又或許……這兩個世界的差異之處比木騏想象的還要大。
廢土世界默認每個人都極有可能被汙染並墮為魔物，可在這個世界裡，聯邦默認隻要沒有展現出魔化物的樣子，他現在就還是人。
張玉芬最後造成了3個醫護人員腦死亡，1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