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2 / 2)

沈時序一邊劃動著手機一邊開門,剛進屋,他立刻抬眼望了眼樓上。

屋裡很溫暖,貓貓躺在地板上。

所以,26層的人在家。

換好鞋沈時序徑直走到書房,看完所有文件已經是淩晨兩點。

關於虐待,實在難以接受,若不是黑紙白字,就是陳嘉之親口說沈時序也不信。

從性格來講,陳嘉之非常開朗愛笑,至於身上,除了一身細膩白皙的皮肉外,沒有任何傷痕。

但是虐待兒童罪定罪範圍非常廣泛,身體到心理都囊括其中。

可是,以當年陳嘉之的精神狀態和麵貌,怎麼也看不出來有任何幼年被虐待的跡象。

他有很豐富的表達欲,這種豐富不僅體現在很喜歡講話,還體現在書寫上。

隨身帶著小劄,看到什麼就記錄什麼,用眼睛和手指描繪這個世界。

沈時序和陳嘉之第一次見麵並非學校,而是一場音樂會。

那是高一暑假天,愛樂團全國巡演,一票難求,大劇院座無虛席。

臨近開場隻剩幾分鐘,音樂廳光線昏暗,一名白到抓眼的男孩出現在排座儘頭,頂著亞麻色微卷,弓背彎腰在一個個不好意思,帶著暑氣和好聞的椰子沐浴露的味道,在沈時序身邊坐下。

開場後,彆人要麼認真聆聽,要麼偷偷拍照。

陳嘉之不同,拿著小劄,在腿背上唰唰寫的很快。

後來沈時序才知道,原來三次上台致謝,掌聲經久不衰的首提是陳嘉之小姨陳萌,原來陳嘉之唰唰地寫的不是觀感聽感,而是寫“自己”。

音樂會結束後,陳嘉之隻顧著拿小劄,忘記拿錢包。

幸好這傻子知道回來找,那時候沈時序沒有如此冷漠,帶著應對陌生人的疏離和禮貌等在原地。

鬼使神差的是,沒有拒絕陳嘉之請坐地鐵的感謝,他默默給司機發消息讓先回去。

兩人在爽朗涼風的地下通道並肩走,角落有流浪漢刷吉他琴弦唱歌。

陳嘉之拿著冰淇淩,站定,沈時序以為他要掏錢,沒想到他掏出小劄,又開始唰唰地寫。

沒有窺探人的癖好,等陳嘉之寫好了他才問,寫什麼。

一雙灰藍色的清澈眼眸望來,陳嘉之甚是憂愁,“你看路過的行人,他們聽到歌聲好像很想停下來聽一聽,但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推著他們走。”

寬闊乾淨的通道,陌生人群來來往往。

不得不承認,陳嘉之有一雙漂亮且敏銳的眼睛,還有一顆善於探索世界的心。

可惜,也有丟三落四的壞毛病。

地鐵上,錢包好好裝在兜裡,提前到站走後,小劄又忘了拿......

沈時序無語半晌,又回到乘坐的原站,交給地鐵工作人員。

本來隻當一場夏日邂逅,後來開學那天,陳嘉之穿著校服出現在樹德國際,他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小劄應該拿回來。

而且是偷偷拿回來。

所以他獨自去了那個地鐵站,在工作人員再三確認是否認識遺失者,成功取回小劄。

開學兩人當了同桌,陳嘉之第一句話便是問小劄,沈時序嘴上反問什麼小劄,深夜卻在書房逐頁翻看。

沒人知道,探索欲望早已夜夜高漲。

小偷般的行徑亦如多年後的此刻。

貓貓睡醒了,踮著腳尖進了書房,一躍到沈時序懷中,淺淺地叫了聲“喵~”

小劄牛皮外殼皮潤透亮,除了頁邊的自然氧化變黃,跟當年沒有任何區彆。

第一頁,爛熟於心的字跡映入眼簾。

很秀氣的正楷——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大掌蓋住貓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