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對沈時序而言不是微妙的暴力,而是顯而易見的煩躁。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或許在互相道完新年快樂後就應該掛斷,不應多問那一句。
喝完水後,沈時序在對話框裡輸入幾個字,又刪掉,果斷退出撥通吳律師電話。
才剛到八點,吳律師精神抖擻地打了聲招呼:“沈先生,新年好啊。”
沈時序開門見山:“查一查X先生的身份。”
“國外調查起來可能會耗費一些時間。”吳律師心裡奇怪,以前不調查現在又調查,他問,“如果調查到了,需要聯係方式嗎?”
“嗯。”
腳步聲響起,沈時序去到書房,在電腦旁的抽屜裡拿出一份很薄的資料,“再重新調查他父母。”
自傳隻出現姥姥小姨,卻沒有任何關於父母隻言片語,很奇怪,不是麼?
“這個可能有點難度,陳先生父母的政.治.身份過於敏感,當年動用您家裡關係也沒有調查多少,現在可能更......”吳律師頓了下,“不過我會儘力去查。”
當年陳嘉之一走了之,沈時序想了許多辦法,最開始企圖通過陳嘉之父母、姥姥陳舒鶴聯係他,因為這對夫妻工作敏感,連帶家人信息都高度保密。
就這麼薄薄兩頁,疏通了多少關係才拿到。
母親——陳霓,隨行翻譯官,常年跟某領導出席會議。
父親隻查到一個名字“Harvey”,除了知道在瑞士駐華大使館工作外,其餘一概查不出。
剛走那兩年,沈時序什麼都考慮過,陳嘉之可能是隨著父母升遷、調職離開。
當然,也考慮過陳嘉之單方麵的分手。
對於這兩個猜想,明顯後者可能性更大。
11年來沈時序聯係方式從未變過,如果陳嘉之被迫離開,難道不找他嗎,難道找不到嗎?
思緒百轉千回通訊才過幾秒,沈時序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他姥姥陳舒鶴還在瑞士,查一下他為什麼獨自回來。”
吳律師爽快答:“好的。”
掛斷電話後,沈時序盯著陳霓和Harvey的個人資料靜坐了許久,又從抽屜最深處拿出自傳。
英文原版,一年前在瑞士首發。
電話裡說沒有喜歡其他人,那完美男友是誰?
連眼見都不能為實,還有什麼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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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佑單人病房,陳嘉之肉眼可見的消沉,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也不說話。
直到午時電話響起,才像活過來般。
小助理,周維。
“親愛的嘉之哥,我落地了!!!!!”電話裡青春洋溢,周維激動萬分,“你在哪你在哪,我現在要狂吃特吃,吃火鍋!!”
彆提火鍋了,水都喝不下。
跨年夜吹了冷風,情理之內意料之中,陳嘉之感冒了,咳嗽不斷。
“你感冒啦?吃過藥了嗎?”周維興致衝衝,“哥,我你在哪,我現在過來找你。”
陳嘉之艱難地呼出口氣,“愛佑,你來吧。”
一個小時後,走廊旋風般刮進來個人,周維拖著大包小包,直接衝進單人病房。
房門刷地推開——哐當——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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