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把那幾條可憐的金魚從飯團的魔爪下解救出來,讓楠竹把金魚放到院子外的蓮花缸裡去養著。
她真怕飯團一個不留神就活吞一條金魚。
給飯團洗澡的時候,葉卿沒少凶它,這家夥撲金魚,弄得自己滿身魚腥味,她都不想抱這貨了。
已經到了三月末,楠竹去內務府領昭陽宮的月銀回來後,臉色就有些不對勁兒。
葉卿還以為是有人為難她,一問才知是玉珠的事。
楠竹領完月銀,就順便去浣衣局那邊取昭陽宮的衣物,因為發月銀了,宮女們都高興,話也比平日裡多了。
楠竹無意間聽到浣衣局的宮女在說玉珠。說她辛辛苦苦攢了許多錢,就是想等著月底把錢拿給家裡人,誰知突然就人就沒了。
之前跟玉珠住同一間房的宮女還說,她時常念叨著自己就快死了,那宮女一開始覺得她神神叨叨的,結果沒過多久玉珠就真的被淹死了,那宮女還被嚇得不輕。
之前中毒的線索就是從玉珠這裡斷的,此刻一被提起來,葉卿不免又在這事兒上深思了幾分。
幕後凶手一日找不到,她這心裡就始終緊繃著。
葉卿讓楠竹去打聽了一下玉珠跟劉太監以前的習性,都是昭陽宮的人,楠竹很輕易就打聽到了:“那劉太監是個好賭的,以前在敬事房的時候,就經常拐彎抹角找後妃們拿好處去當賭資。玉珠……平日裡不怎麼起眼的一個丫鬟,不過跟她相熟的宮女都說,玉珠是個孝順的,平日裡省吃儉用,省下錢送去宮外補貼家中。”
相似之處有了,都缺錢。
葉卿手指輕敲了幾下椅子扶手,問:“查一下她們的籍貫,以及家中還有幾口人。”
宮女太監入宮時,都將這些信息做了登記的。
楠竹又往司禮監跑了一趟,找司禮監的太監借用了有劉喜和玉珠二人籍貫信息的冊子。
如今皇後正得寵,司禮監一見楠竹前去,自然是各種奉承著,楠竹隻提了一句,司禮監的管事太監很快就捧著冊子滿臉笑容呈了上來。
楠竹道了謝,才快步趕回昭陽宮。
把冊子交給葉卿後,楠竹道:“劉喜是潁州吳縣人,家中已經無親人 。玉珠是潁州鳳陽縣人,父母健在,上麵還有兩個兄長。 ”
“都是潁州人……”葉卿腦海裡一下子閃過了什麼,但是沒抓住那一瞬間的思緒,她繼續問:“在她們出事前,都有見過什麼人?”
楠竹想了一下,回答道:“劉喜又跟幾個小太監賭錢,還贏了不少。玉珠……平日裡挺老實的一個人,沒見過她跟昭陽宮外的人有什麼交結。就是去了浣衣局後,就京城神神叨叨的。”
劉喜是自己突然發難,綁了他的。而玉珠是在劉喜的事發生之後,被調去浣衣局的,玉珠會這麼神神叨叨,是不是因為她知道幕後之人要對她下手了?
葉卿繼續問:“她們留下的遺物裡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楠竹搖頭:“玉珠沒什麼東西留下,倒是從劉太監房間裡找出不少銀子,還有一些值錢的首飾。”
似乎想起了什麼,楠竹道:“這劉太監真是個吃裡扒外的,那些首飾裡,還有永和宮的,看樣子他以前沒少收過永和宮的好處。”
楠竹並沒有多想,畢竟以前皇後想方設法的打聽永和宮的消息,他們都是偷偷給永和宮當差的宮女太監塞好處,才從他們那裡露出點消息來。他隻當劉喜也是收了永和宮的好處,給他們遞昭陽宮的消息。
葉卿眼皮一跳,問:“他跟永和宮有聯係?”
楠竹知道葉卿擔心的是什麼,她道:“娘娘放心,永和宮給他的隻是些小東西,劉喜那人嗜賭如命,真要收買他,那點東西不夠塞牙縫的。而且他若是蘇妃的人,那日蘇妃跪宮門,他也不敢讓蘇妃跪那麼久。”
葉卿卻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氣息,那日蘇妃跪宮門一事,劉太監表麵為難的是蘇妃,但她轉眼就被狗皇帝禁足,吃虧的明顯是她才對!
如果不是這具身體換了芯子,以原皇後的性子,必然會覺得劉喜是為了給她出氣,口頭教訓幾句罰個月俸什麼的就算了。
隻是蘇妃應該沒有想到自己會綁了劉喜送到她宮裡去,她怕狗皇帝從劉喜口裡問出些什麼,才下了殺心。這樣一來,劉喜莫名死在永和宮,似乎就說得通了。
而給她喂毒藥的宮女,之前也是在劉喜手底下做事的。男主顧臨淵突然讓宮女行動,還把狗皇帝往引到昭陽宮來,明顯就是想嫁禍於她,讓狗皇帝覺得是她命人毒死了劉喜。
顧臨淵妄圖用毒藥控製住自己,卻不知她已經被劉喜下了慢性毒,兩種毒藥衝撞,才導致她迅速毒發。也正因為這個契機,她才被太醫診斷出中了兩種毒。
葉卿不自覺的深吸了一口氣,真是不知不覺中就在閻王殿前徘徊了好幾次。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一個二個都想著給她下毒。
想到這點,葉卿又覺得劉喜是蘇妃的人似乎有些說不通。
其一是蘇妃在宮裡應該還沒這麼大權勢,讓劉喜這類趨利避害的人為她做事。其二是蘇妃貌似沒有殺她的理由啊?
好不容易連起來的線索又這麼斷了,葉卿有些氣餒。
“蘇妃被發配去冷宮的那個宮女,是怎麼死的。”她突然問了一句,劉喜一死,玉珠和蘇妃的宮女也跟著死了,這麼一琢磨,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聽說是毒死的。”楠竹說起來也有幾分唏噓。